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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 第六场雪(2 / 2)

“那你倒是说说,我这辈子我不娶她,还能娶谁?程宗文那女儿吗?”

纪浔也低低笑了声,“我之前活得是混账,但这几年,我够清醒了,接下来我的选择只会有两个,要么她,要么孤独终老,说白了,就跟非生即死一个道理......纪董,你要是想我早点去见我妈,可以,只要你和当年一样,现在就去找叶芷安,告

诉她有她在我身边,我会过得多凄惨,多没有自尊,再把她逼得远远的,让我这辈子都没法见到她,我保准第二天我就下去陪我妈。”

愤怒折损了纪书臣的理智和判断能力,但不至于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威胁,“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寻死觅活,纪二,你还真是出息了!”

“你把我养到这么大?”纪浔也笑到不行,“医院是我妈陪我去的,家长会也是她去开的,在她替我忙前忙后的时候,纪董你在哪儿呢?陪你那雀儿在梨园玩得正开心吧?"

话音刚落,纪浔也脑袋一偏,挨了对方的拳头。

他拿指腹抹开唇角的血,“我那姑娘不喜欢我对着别人低头,所以今天我不会再跪你,至于你想打想骂,随你,看是你力气大,还是我骨头硬。”

他这四年也不是毫无长进,至少在背后替纪书臣谋划,助他拿下纪家掌权地位的同时,彻底想明白了两件事:

和叶芷安在一起的那一年里,看似是他在宠她,骄纵她,实际上,一直都是她在陪他。

她离得开他,但他不能没有她。

以及,当初她究竟为什么要同自己分手。

不想成为他的拖累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她陷入了一个思想误区,认为只要他娶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得到老丈人那方的助力,就能尽早达成和纪书臣平起平坐的地位,不再处处受制于他,更不用在他面前软了膝盖。

想通这些后,他又气又笑,气自己的糊涂,辨识不清她对自己满心满眼纯粹的爱,也庆幸自己三生有幸,借用温迎的话说,他何德何能才能遇到这么好的叶昭昭。

纪书臣生平最容忍不了的事就是被旁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尤其是自己的儿子,纪浔也这通挑衅,无疑踩中他的雷区。

之后那半小时里,戒尺抽打,拳打脚踢,轮番上演。

卧室里亮着一盏夜灯,朦胧的蓝绿色灯光,像隔着冰块去瞧杯中的薄荷叶。

纪浔也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光这么看着他的姑娘,远远不够,他还想要严丝合缝的触碰,最好能嵌进对方的身体里。

他缓慢往前挪动,距离拉得更近了。

两个人的嘴唇还是没有贴合到一起,但气息已经融成一团,温温热热,带着浅淡的西柚清香。

第二天上午九点,叶芷安去医院看望刚做完阑尾切割手术的应溪。

到病房时,只有应溪一个人,她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一瞬,挪开,“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

应溪素着脸,气色不佳,估计是睡眠不足,眼眶看着凹陷得比平时厉害,眼角细纹无遮无掩,有悖她刚才的回答。

叶芷安问:“他们呢?”

应溪猜测她问的是自己现在的丈夫和女儿,“一个去沪城应酬,还有一个跟朋友在国外过圣诞节,估计元旦后才会回来。”

叶芷安关注点落在:“所以你只告诉了我?”

应溪点了点头,“嗯。”

叶芷安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沮丧失望,就像她不明白应溪这番举动究竟是出于对她的信任、依赖,还是单纯地不想她现在的家人替她担心一样。

她感觉自己又被困住了,只不过以前困住她的是一段暗无天日的少女情怀,现在则变成了一段遥远而陌生的骨肉亲情。

她期待看到应溪大拇指创口愈合完整的那一天,可又无法确定,要真到了那一天,她能否痛快干净地斩断这份羁绊。

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两人之间的隔膜依旧未消,沉默着熬到饭点,叶芷安去外头给应溪买了粥,自己打包了一份鲜肉馄饨。

低头时,一侧的头发时不时下落,叶芷安从包里拿出抓夹,随手一盘,露出优越的天鹅颈,远远看着,像盏氛围娴静的画卷。

应溪五味杂陈,放下快送到嘴边的白粥,感慨了句:“我们昭昭,是真的长大了。”

“毕竟都二十五了。”

“口味倒是没变。”应溪陷入回忆中,眼神有些失焦,“小时候你不爱吃饺子,就爱吃我包的小馄饨,汤里也不能放葱,只让我用一小撮香菜末提提味。”

叶芷安突然食之无味,轻声回:“我也不是什么口味都没变。

应溪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用勺子堵住自己的嘴。

饭后,叶芷安搀应溪去卫生间,回来继续收拾餐盒,将东西全都打包好放到一边,看见床头柜旁掉了只皮夹,是打开的状态。

她捡起,正要去拍上面的灰尘,先看见夹层处的照片,左侧是年轻时候的应溪,看着还不到二十岁,右边是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细看,眉眼和一个人存在相似之处,她心脏重重打了下鼓。

听见冲洗的动静后,她连忙把皮夹塞进抽屉,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返回卫生间,将人搀扶回床上。

无法名状的恐慌盘旋在心头迟迟不散,十几分钟后,叶芷安彻底待不下去了,借口离开。

应溪拉住她的手,突然问:“昭昭,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和小纪总到底什么关系?"

叶芷安并非完全猜不到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晚宴那天,她清晰地看到那个名叫程嘉柠的女生看向纪浔也时一双欢喜的眼睛,和曾经的自己别无二样。

换句话说,应溪是来替她现在的宝贝女儿打探消息的。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

期间,叶芷安一直盯着应溪看,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瞳色原来这么深,像探不到底的深潭,即便与人近在咫尺,也倒映不出对方任何影子轮廓。

她的妈妈真的变得好陌生。

叶芷安低下头,藏去眼底的嘲讽,“你问的是以前还是现在?”

“妈妈都想知道,可以吗?”

类似话术叶芷安经常能听到,“你和他真像。”

“谁?”

“你想知道的那个人。”

叶芷安重新抬头,直视她的眼睛说,“他也经常会在一句话最后用上可以吗、好不好,就跟吃定了我会顺他的意思一样。”

应溪怔了怔。

叶芷安轻声说:“我还在北城上学的时候,和他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后来我们分手了,至于现在??”

应溪手指一紧,“你们又在一起了?”

“没有。”

她眼底的紧张,徒增叶芷安的烦躁和荒谬,片刻画蛇添足般地补充了句:“但我还对他有感觉,他受伤我会心疼,恨不得替他受着,他站在高台,我会觉得遥不可及,可比起难过,我更多的是为他感到高兴.......我想我是爱他的,大概率这辈子也

只会爱他一个人了。

“昭昭。”应溪再次抓住她的手,语气很急迫,“你们不能在一起,你听妈妈的,跟他彻底断了吧。”

叶芷安木然盯着对面这张分不清是因生病还是焦急而惨白的脸看,半会垂下视线,应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手套,裸露的断指刺痛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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