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话是这么说,但姜梨身子还是紧绷着,双手将两边的被子压在身下,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蝉蛹,就露出一个脑袋。
宋川:………………
房间漆黑,唯有的一点亮光还是月光照在窗帘上,姜梨睁着眼睛,看不清房顶的房梁,黑暗中让她全身细胞都紧张了,她微微偏头,看向躺在左边的宋川,稀薄的亮光穿透窗帘,朦胧的洒在男人冷俊的五官上,以他的鼻梁为分割线,将靠着她
这边的半张脸隐匿在暗色中。
宋川双手枕在脑后,眉骨下的双眸漆黑深邃,他嘴里咬着一根烟,没点着,男人下颚线弧度流畅如精雕,再往下是突起的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姜梨正看得入神,一直望着房顶的男人冷不丁转头,暗夜里的那双眸锁着她。
姜梨甚至来不及转头躲开,宋川已经侧身朝她逼近,那只蕴含着强大力量的手臂撑在她头侧,男人撑起上身俯视着她,牙尖咬着烟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蹦出来,带着一些难掩的性感的沙哑:“你再这么盯着我,我真不保证接下来会做什么。”
姜梨:!!!
两人离的很近,男人的呼吸几乎洒在她鼻翼处,男性强烈的荷尔蒙也像是无数只看不见的细密的针钻入她的皮肤里,姜梨吓得拉上被子,翻过身留给宋川一个后脑勺:“我没看你!”
说的又急又快,明显的欲盖弥彰。
宋川没戳破她的谎言,视线在她身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他起身穿上裤子,说了句:“我出去抽根烟。”
快走快走!
走了她能好好喘口气!
屋门关上,脚步声在窗外响起,姜梨终于掀开被子喘了口气。
她坐起来,拍了拍脸蛋,想到刚才当着正主的面光明正大的偷窥,真够丢人的,她看了眼碎花窗帘,又躺到床上,就这么睁着眼静静熬着时间,也不知道熬了多久,眼皮开始打颤,没一会眼皮阖上就睡着了。
宋川推门进来时,姜梨呼吸平缓,已经睡沉了。
??这小妮子是真怕他。
男人脱去外裤,掀开被角轻轻躺在床上,他侧身贴近姜梨,手肘支在姜梨头侧,支起上半身看着小姑娘睡得香甜的脸蛋,她的容貌和前世一样没有变化,睫毛纤长,在眼睑下投射岑差不齐的蝶扇形,嫣红的唇自然的抿着,也不知道梦见了什
么,秀气的眉蹙了蹙。
宋川没忍住,指腹轻轻的描摹着姜梨的脸颊轮廓,指尖划过小巧的鼻梁,顿在那张粉嫩的唇上,小姑娘的呼吸有些发烫的扑在他指尖上,像是无形的撩拨,让男人本就漆黑的眸愈发的幽深,他垂着眸,盯着指腹/下的唇,指尖描绘着小姑娘的唇
形。
仅仅只是碰了一下,宋川便觉得压制在身体里的情/欲像是破出牢笼的野兽,急需吞噬猎物填补不断扩散的饥饿,宋川俯下身,脖颈的青筋绷得紧紧,男人似是极力忍耐着什么,随着额角青筋跳动了几下后,低头将唇覆在小姑娘的鼻尖上。
姜梨的肌肤带点凉意,和宋川灼/热的唇有着鲜明的对比。
宋川的手掌轻松覆上姜梨的半边小脸,唇往下,落在小姑娘的唇珠上,点到为止没有饮鸩止渴,反而更像是一瞬间尝到了香甜的味道,想要索取更多,火热的舌撬开姜梨的唇,绞着姜梨的舌头贪婪的索取。
睡梦中的人儿逐渐呼吸不畅,不舒服的呓语着,小脸也憋得通红。
宋川离开她的唇,用舌头一点点舔去姜梨唇边的津液。
姜梨这一觉睡的特别累。
她没梦见自己回现代,也没梦见小叔,却梦见自己不知怎么闯进了一片树林了,被一只威武雄壮的狮子扑倒在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以为狮子会吃了她,但它只是用舌头舔着她,从额头到下巴,姜梨忘不了狮子那双恐怖的眼睛,她一晚上
都在挣扎,奔跑,想甩开跟在后面的雄狮。
姜梨越跑越累,没注意前面的悬崖,一脚踩空掉下去,突然的失重感让姜梨猛地坐起身,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老旧的房子有些怔神。
“做噩梦了?”
边上忽的响起宋川低沉的声音。
姜梨转头看去,便见宋川单手扣着皮带扣,然后单膝跪在床边,将她额前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梦见什么了?”
姜梨脑子还惜着:“一头巨大的狮子。”
她顿了下:“追了我一晚上,不停的舔我。”
*JI:......
男人揉了揉她脑袋:“行了,该起床了,吃过饭我送你去学校。”
姜梨:“哦。”
她掀开被子,双脚挤进鞋子里时才反应过来,她昨晚和宋川睡在一张床上,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这狗男人,没对她做什么吧?
姜梨下意识扯了下衣服裤子,都好好穿在身上。
她勾上鞋子,看到宋川在穿衬衫,在男人看向她时,瞬间起身跑出门外。
宋川舌尖抵了抵齿关,低头笑了声。
早饭还是余霞和李小芹做的,姜建国和姜建民一人拿了一片桃酥在院子里跑着玩,姜诚喊了声:“吃饭了,别玩了。”
“来了。”
俩孩子蹦?了一会就进来了,余霞把盛好的稀饭放在姜梨面前:“梨子,这碗米多,你喝这碗。
姜梨看了眼她的碗,又看了眼其他人和宋川的碗。
除了她和宋川,其他人都是一碗清水,就连两孙子都不例外。
李小芹和孩子们已经习惯了,饭桌上没一个人说什么。
**: ......
还没等姜梨有所动作,宋川已经将碗里的米给建国和建民拨过去,顺便跟余霞说:“娘,家里粮食不够我会带回来,你不用特意照顾我们。”
姜梨也将碗里的米给她们几个人分过去:“娘,我知道你疼我,但你把好吃的都给我了,你什么也不吃,我心里也难受。”说着又给余霞碗里拨了点米:“你也吃。”
余霞眼睛一红,她没好意思抹眼泪,低头喝了口米汤,笑道:“我闺女就是疼娘。”
姜建国和姜建民面面相觑,看着碗里多出来的米不知道该不该吃,这些好东西以前都是姑姑的,只有姑姑吃饱了剩下的才是他们的,就连李小芹和姜诚也有些意外,昨天他们就觉得梨子不一样了,今天更是让他们感受到了姜梨的变化,要是以
前,姜梨从来不会想着给别人吃,她巴不得一个人把好吃的全吃完。
姜诚先回过神,摸着后脑勺嘿嘿笑:“我妹子越来越懂事了啊。”
李小芹眼睛也冒了泪花,她连连点头,摸了摸建国和建民的脑袋:“姑父给你们的,让你们吃你们就吃,吃饭完去院子玩去。
“嗯!”
两人齐齐点头。
吃过饭姜梨和宋川就出门了,唐彩凤正好开门出去,碰见姜梨就问:“你娘他们在家吗?”
姜梨笑道:“在呢。”
唐彩凤说:“我昨天本来想找你娘她们说话呢,我婆婆又给我找事,气得我在家里憋了一下午的火。”她看了眼姜梨边上的宋川,小声说:“姜梨,我男人昨晚回来了,你说的那法子,真管用吗?”
姜梨小声道:“管不管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正说着话,袁秀英从家里出来,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唐彩凤,看见旁边的姜梨刚想刺几句,但在见到宋川时,又憋了回去,闷着头赶紧跑了。
**:......
欺软怕硬的东西。
姜梨去了学校,从暖壶倒了点热水喝,不知道为什么,一觉睡起来总觉得舌根有些酸麻。
中午的时候杨晓娜和陈丽华来找过她,问了几句关于一个多月后文工团比赛的事,姜梨还是那句话,她心里有数。
中午放学的时候宋川难得的没过来,倒是范知学来了一趟,说宋川还在开会,要下午才能回去。
姜梨没想到即使他来不了,还会叫别人给她传达消息。
她回到家的时候,院里正热闹着,除了建国建民外,还有郑芳的两个孩子,四个孩子大小差不了几岁,玩的也挺好的,只是在大嫂和郑芳叫孩子名字时,姜梨才陡地反应过来,这四个孩子名字差不多。
老大都叫建国,老二一个叫建民,一个叫建成。
老一辈人取名字,好像都差不多。
余霞和郑芳都是直脾气的人,两人聊得来,姜梨一回来,余霞就拉着姜梨问:“梨子,你给娘说,前面姓徐的那家是不是欺负过你?”
李小芹在厨房做饭,闻言也走出来坐在外围板凳上,一副大嫂给你报仇的架势问:“梨子,是不是真的?”
就连姜诚和建国建民也来了,一家子鼓着脸,大有一副要杀到徐家的架势。
姜梨:………………
家人知道这些,多半是唐彩凤和郑芳告诉他们的。
她赶紧安抚一家人:“娘,大哥,大嫂,你们别担心,我是谁啊,我可是咱们姜家的人,我还能被她们欺负了?再说了,宋川都帮我摆平了,你们就别操心了,午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一听她饿了,李小芹才点头:“快了,我去把饭盛出来。”
余霞还是不放心,她闺女细皮嫩肉的,从小就没打过架,骂人都骂不过,也不知道被徐家欺负成什么样了,就算宋川帮她闺女欺负回去了,可他一个大老爷们,顶多动动嘴说回去,骂人不痛不痒的有啥用。
姜梨抱住余霞的胳膊撒娇:“娘,也不看看我是谁闺女,我是被欺负的人吗?”
余霞脸上笑着,心里却在琢磨着其他事,姜梨也不放心她娘,私底下偷偷给姜诚说:“大哥,你看这咱娘,千万别让她去找徐家的麻烦,我们现在和徐家已经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了。”
姜诚含糊的“啊”了声,姜梨以为他应下了,还有模有样的拍了拍他肩膀:“大哥真好。”
姜诚嘿嘿一笑。
姜旭和姜诚两兄弟的性格完全迥异,姜旭性格外向,走到哪一张嘴叭叭的特能说,但姜诚不同,他话少,性格内向,但他和爹娘一样疼她这个妹妹。
一家坐一桌吃饭,余霞不停的给姜梨夹肉,姜梨都把肉分给了建国和建成,余霞虽然不高兴,但自个儿闺女愿意的,她也没好说什么,想起上午隔壁袁家小媳妇过来跟他们说的话,余霞问道:“梨子,你上学的时候还学画画和跳舞了?我听隔壁
小媳妇说你画的可好了,舞也跳的好看,一个多月后你还要代表文工团去参加什么什么”余霞皱眉,想不起那句话咋说。
李小芹说:“参加文艺比赛。”
余霞恍然道:“文艺比赛。”她脸上都是骄傲的笑:“我闺女就是厉害!还能代表文工团参加文艺比赛了,诶,文艺比赛了赢了给钱吗?”
姜梨笑了下:“不知道。
李小芹说:“娘,就算不给钱,梨子代表文工团去比赛,咱们回家说出去也有面啊。”
余霞高兴的拍了下大腿:“对啊!到时候让村里人羡慕死咱们老姜家。”
**: ......
姜诚说道:“梨子,以前咋没见你画过画呀?”
姜梨早就找好了借口:“咱们大队没卖画纸的,我想画也没地画。”
姜诚嘿嘿一笑:“梨子说的也是。”
因为余霞爱女心切,一切和女儿过不去的人她都讨厌,姜梨还是不放心余霞,于是临走前又给姜诚交代了一番,还给两个侄子交代:“建成建国,你两和你爹一定要看好奶奶,她要是从出去找人吵架,你们就让隔壁的唐婶子来学校找姑姑,知道
吗?”
建国建武使劲点脑袋:“姑姑,我们记住了。”
姜梨这才放心去了学校,结果她刚上完下午的第二节课,郑芳家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就气喘吁吁的跑到学校找她,姜梨心里咯噔一下,让两个孩子进了办公室,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高建国喘着气说:“姜婶子,打起来了!”
将建成在屁股后面溜嘴:“姜婶子,好、好多人都、都打起来了!”
曾素兰也潘承文正好也在办公室,闻言都愣了一下:“谁打起来了?”
高建国说:“建国建民哥哥的爹娘和奶奶都打起来了。”
姜梨眼皮子使劲跳了跳,急忙让高建国兄弟两带路,曾素兰和潘承文也赶紧跟过去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她们都以为是姜老师的娘和她大嫂打起来了,结果跟着两个孩子跑到家属院的路口,就见她们是和另外一波人打起来了。
那一男一女曾素兰和潘承文不认识,可另一个女的他们认识,正是徐政委的媳妇,张春荣。
别看和张春荣在一起的是个男人,可他战斗力不行啊,被姜老师的大哥摁着肩膀死死压着,动都动不了,姜建国抱着张春红的一条腿,姜建民抱着张春荣的一条腿,让两人行动上都不方便,余霞和李小芹一人收拾一个,扯头发扇巴掌,一样不
落,打的张春荣姐妹惨叫。
唐彩凤和郑芳就站在边上,不拉架也不掺和,还在旁边给余霞和李小芹呐喊打气。
周围围了不少人,那场面真不是“壮观”两个字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