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疏星自是舍不得,她黏人,要么黏姥姥,要么黏母亲、黏茹姨和锦绣……………
总得有人让她黏一黏,她才舒服,如今她最想黏的人,就是贺玉舟了。
“静川哥哥,你要想清楚,日后不能后悔。”
卫疏星相信贺玉舟的决心,却总要提醒上一句,话至此处,她不自觉地压低了两三分声音:“我不给你回头路走。
好生霸道啊,望着年轻女郎严肃的容色,贺意嵘不禁掩唇轻笑,她忆起卫淳年少,也是个瞧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平时温柔如水,到了关键时刻却很有主意,不是随波逐流的风帆。
.只不过卫淳的脾气比卫疏星坏一点儿,也没有这么娇气。
“我不走回头路,我心甘情愿。”贺玉舟的凤眸情难自抑,爱意快要涌出来,“圆圆,我......
“什么嫁不嫁赘不赘的,还眉目传情起来了,你当我姨姥姥不在这儿了!”钟尧怒而拍桌。
随后,他便因诸人错愕的神情迅速敛净了气势,轻咳道:“贺侯爷,你若辞官,岂非就要游手好闲了?和那些靠祖辈荫封,得到爵位的纨绔子弟有何区别?谁知你是不是贪卫家的钱财来了?”
这话说得真是难听,贺玉舟却镇定自若,他思索问题从来都是面面俱到:“我是否是纨绔,卫姨是看我长大的,她最清楚。舅兄可以问一问她。”
他又道:“我往后自是照顾圆圆,或是在玉陵找件旁的事情做。舅兄,你放心,圆圆不会因为复婚吃任何的亏。”
听了这么久,卫荃也听累了,但她也将贺玉舟表露出的想法理清了。
辞官,入赘,照顾圆圆,听起来的确不错,反正女儿和孙女的前程是不需要贺玉舟来帮扶了,卫荃便沉声道:
“若你誓言有违背呢?我是商人,重承诺重契约,你得立字据按手印,往后犯任何错,你净身出户,不许拖累圆圆。”
卫疏星眸子一亮,惊喜地弹起来:“姥姥,你同意了!”
贺玉舟亦是面露喜色,随卫疏星唤道:“姥姥,您答应我和圆圆了?”
“都未成婚,你不要跟着圆圆唤我‘姥姥''。你们婚前少见面,最好不见,免得外头说闲话。”卫荃扶着孙女的手起身,困倦道,“我是累了,阿尧,你扶我回去睡。”
钟尧再不悦,也做不了妹妹婚事的主,遂忿忿不平道:“贺侯爷,那按了手印的字据,尽快交予我姨姥姥。”
雪势更盛,默默又寞寞,一片片积成了灯笼下的白玉,炫目而素白。
卫疏星的心在夜雪中软了,眼尾泪花浮动,倾身抱住贺玉舟脖颈,亲昵地蹭了蹭:“呜.....贺玉舟,我好喜欢你!”
“咳??”贺意嵘尴尬地别过脸。
啊!这儿还有个人没走呢!卫疏星连忙站好了,立誓似的:“姨母,我以后一定对静川哥哥好,我一定好好疼他!”
贺意嵘笑道:“你们再续前缘,应当彼此对彼此好,才能恩爱长久啊。”
这是大实话,贺玉舟也轻轻回抱住心爱的女郎:“母亲,你放心。我欠圆圆的,我加倍补偿她。”
婚事定了,婚期还没有定,女郎躁动的春心也不平不宁,晚上上了贺玉舟的床就赖着不走,别人来拉她,她就抱着床柱耍赖:“我要和我未婚夫睡,我要和他一起睡!”
茹姨恨不得打卫疏星的嘴,急切道:“小姐不许说胡话!谁家姑娘和未婚夫睡一起的!”
“从前已经睡过了嘛!他是我前夫!”
“小姐快住口!"
贺玉舟心有不忍,奈何他伤势未愈,不能和一个睡相极差的人睡同一个被窝,又深深认同茹姨的话,遂抓着女郎的手腕,柔声哄:“圆圆,再在我这儿留一会儿,便回你自己的屋子睡觉,好吗?”
“唔......”卫疏星撇嘴,睫毛忽闪忽闪的,“人家舍不得你。”
难道贺玉舟就能舍得她吗?他笑了笑:“你早些休息,明日我们便能早些见。再说了,明天卫主管还得去药园,对不对?”
趁茹姨不注意,贺玉舟忽的在卫星脸蛋上亲了亲,发出“啵唧”一声,眼里柔得就像泛着春波:“快去吧,圆圆。”
“哎呀,你又偷亲我,”卫疏星捂着脸,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我就是喜欢被你亲,我也要啵唧''你。"
茹姨脸都黑了,背过身,将耳朵捂上:“小姐快点儿!”
多好的机会,卫疏星“啵唧”了个够,弄得贺玉舟小半张脸都是湿漉漉的,她倒是负责到底,拿温毛巾让他擦了脸才离开。
婚期是等卫淳回信,应允女儿的婚事后,才开始择选的,一开始定在春天,三月二十九,顶好的日子,卫疏星却说不好,时间太早了。
贺玉舟想不明白,他巴不得明天就办婚事,圆圆竟还说早?
“我要重新做喜服、打凤冠的!三月二十九?压根儿做不好呀。”卫疏星慢吞吞地喝着牛乳,喝完便要去药园了。
“喜服凤冠,你不是都有?咱俩大婚时只穿了一次。”贺玉舟着实一头雾水。
“我不要用旧的东西嘛!”卫疏星猛猛跺了两下脚,地面都好像在震,“我要用最好最新的,实在不行,等婚服、凤冠都做好了,再定婚期。”
贺玉舟嘴角抽了一下,忽地绝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