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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书香世家>女生耽美>白月光破棺而出> 55、鬼沧楼

55、鬼沧楼(1 / 2)

盛凝玉说不清自己对谢干镜到底是什么感情。

又或者,她如今根本分辨不出。

毫无疑问,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盛凝玉已然发现自己对谢干镜十分特殊,她喜欢他的皮囊,喜欢他清冷胜雪的表象,也喜欢他他看向自己时微微弯起的唇角。

盛凝玉知道自己对谢干镜有诸多不同,她愿意让他了解自己的过去,也几乎不在他面前遮掩的性情??那些从不在外人面前袒露的胆怯,和掩盖在嬉笑怒骂之下几乎不被世人接受的脆弱,盛凝玉几乎从未在谢干镜面前遮掩。

甚至,就连谢干镜口口声声要杀她,盛凝玉也并未放在心上。

她似乎对谢干镜有一份天然的信任。

可这究竟是心悦于他,还是对于曾经那一剑的愧疚?

盛凝玉不清楚。

学宫各派弟子打闹的声音忽远忽近,笑声嚷嚷,冬时景白雪纷纷落下,寂静无声。

盛凝玉向前走着,却见谢干镜放慢了脚步,抬起手,探出回廊,接下了一片雪。

盛凝玉跟着他,也伸出了手。

一片雪落在了她的掌心。

看似轻柔无物,仿佛和春时景中被春风吹落的梨花没什么两样,然而在雪飘落在肌肤上化开时,却有着彻骨的寒。

盛凝玉忽然明白了谢干镜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诚恳地看向了谢干镜,并未有丝毫隐瞒。

“我......不知道。”

轻轻一眼,分明尽在咫尺,却又如遥遥天外明月。

望其柔和,却触及冰冷,伸手探出去,也抓不住分毫。

不可留,不可念。

谢干镜蓦地一笑,然而这一笑却不如以前那样春水时潋滟似的温柔出尘,反而多了几分疏离漠然。

脊柱上的灵骨骤然开始疼痛,伤痕遍布的身体好似又被人钉上了噬魂钉,那刺破血肉穿透白骨的钉子在体内发着寒意,墨色的长发落在脑后,愈发将他的脸色衬得苍白。

谢干镜垂下眼,收回了探出廊外的手,指骨微微泛着白。

“走吧。”

【谢干镜,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的人有很多,我喜欢长安年少天真,我喜欢凤少君的矜贵傲然,我喜欢郦清风的不羁风流………………】

【当然,在这些人里,我最喜欢我二师兄的翩翩风骨,公子如玉。】

【无论你如何模仿,你都比不上他,谢干镜,我不??1

一股暖意将他的手指包裹。

“你又在想什么?掌心都出血了!”

盛凝玉眼见的看见了那抹血痕,惜了一瞬,立即用灵力覆盖了他的手掌,毫不迟疑的开始翻起了星河囊,抽出了许多云望宫众人和凤潇声、央修竹他们塞给她的灵药。

不知为何,他们好似都默认她很虚弱,马上快死了一样。

盛凝玉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疼,实际上,除了运起灵力完整的用出一套剑招时,身体会有些疼之外,平日里的时候,盛凝玉并不觉得有些什么。

六十年,她早就习惯了。

“??你好端端,折磨自己的手干什么?都流血了,看着也怪疼的。”

谢干镜:“不疼。”

盛凝玉抽空抬头,睨了他一眼:“我说疼就疼。”

谢干镜:“嗯。”

他轻轻应和着,也不反抗,乖乖伸着手任由她动作,看得盛凝玉又好气又好笑。

她心中几乎都起了怀疑。

就谢干镜这样温和的好脾气,去了那魔族,当真能降服他们成为让那些高阶魔修瑟瑟发抖的“尊上”?

盛凝玉一边在伤口上撒上了灵药,一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如此?难道是......”她骤然断了话语,抬手布下了一个隔音阵,这才再次开口,凑近了他,低声问道,“是魔气控制不住了么?”

她握着他的手腕,靠近时,一股暖意涌来。

犹如拥着天下落下的明月,全然消散了冰雪。

谢干镜静了片刻,垂下了眼睫:“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他一身白衣,垂落在一旁回廊的阴影中,几乎与飞雪融为一体。

看着单薄又孤寂。

盛凝玉有些不信,但也知道只要谢干镜不开口,自己根本无法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

那些过往??那些她与他相识的过去,他总是守口如瓶,除非她自己想起,他半点都不会透露。

但很多时候,盛凝玉又觉得,谢干镜是希望她想起来的。

希望她想起,又不愿意告诉她,当真是个怪事。

盛凝玉本来故意冷下脸,结果想着想着,自己先笑了。

“谢干镜。”她仔细的为他缠上纱布,拖长了尾音,显得有几分散漫,“你若希望我记起那些往事,为何不告诉我?偏要等我自己想起??若是我一直都想不起来,怎么办?"

须臾后,一声轻笑响起,几乎淹没在飞雪声中。

“那就不想了。”

盛凝玉一怔,她抬起头,就撞入了那双漆黑一片的眼瞳中。

“央修竹身负天道束约,又曾被魔种之气侵蚀,此病难消,饶是你为他深入险境,遍寻十四洲也不得其法。”他道,“也许我的血肉……………”

不等他说完,盛凝玉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干脆利落的截住了他的话头:“不可以。”

许久没有独自一人做这样的精细活,总算包扎结束,盛凝玉长舒一口气,她拍了拍手,越看自己系上的蝴蝶结越满意,扬起了一个笑,伸出指尖点了点谢干镜的掌心:“等伤养好之前,不许拆开。

谢干镜轻轻颔首,他似乎冷静下来了一些,方才萦绕在他身侧若因若无的魔气,终于全部消散了。

盛凝玉心头一松,然而还不等她往前走几步,又听谢干镜的声音自身侧轻飘飘的传来。

“为何不愿一试?”

他嗓音清浅,不似刚才那般低哑,而是纯然的困惑。

谢干镜:“不过些许血肉罢了。”

盛凝玉头也不转:“央师弟不会愿意。”

谢干镜:“愿与不愿,总要问问才是。”他停顿了须臾,轻声道,“央师弟很好,我不介意。”

他的血肉曾被人取用不知几何,对于那些落在血肉上的伤痕,谢干镜早已漠然。

两人马上就要走出回廊,学宫中各派弟子的笑闹声越来越大,几乎压过了两人的对话。

“王师姐!??谢、谢道友!”

不远处,有相熟的弟子冲他们打了个招呼,兴奋的直冲两人而来,期间飞雪重重,又不知是何门派的弟子突然燃起了一道飞雪消融符抛空中,竟是引得以他为中心,约五尺直径内的漫天飞雪尔消散,天地间忽然变换,光影流转之间,飞鸟

清鸣,恍若片刻春光。

“嚯!干得漂亮啊包师兄,你哪儿来的符??”

“瞎,先前从那褚家小少爷的手上得来的。

哦,盛凝玉想。

这也是她在凤族领地的时候,教给褚乐他们的。

她兴致勃勃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见那些弟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了起来。

“怪不得叫飞雪消融符!??你们说剑尊当年,是不是也用它化开过雪景?”

“不得对剑尊无礼!我们剑阁终年无雪,如何需要此符?”

“如若不需要,剑尊当年研究这个做什么?”一弟子反驳道,“而且名字都叫飞雪消融了,我猜啊,当年剑尊一定是看雪不顺眼,才特意用此符花开雪景的!”

“好了好了,不要妄加揣测前辈,有了这飞雪消融符,还不够你们玩得么?”

弟子们嘻嘻哈哈,一片欢呼雀跃声,盛凝玉忽然明白了答案。

“但我介意啊,谢干镜。”

声音算不得响亮,音色更是慵懒散漫,却盖过了所有嘈杂。

她穿着一身云望宫弟子服,抱着手,斜斜靠在长廊的柱子旁边,眺望着远处。

青色的裙裾拖在地上,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她整个人松松垮垮的,没有半分传闻中“明月剑尊”孤高决绝的气度,开口时更是头也不回,声音带着懒洋洋的笑,整个人没个正行。

“我若是看到旁人食你血肉,会很生气的。”

盛凝玉垂着眼,漫不经心的想。

倘若真的有人敢做出这等事,她哪怕当真只有这四分之一的灵骨,也绝不会退让。

谢干镜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的偏过头。

那被飞雪消融符炸出来的空旷之所凝出的日光,在冬日寒风中被吹散,丝丝缕缕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心头传来了极其剧烈的不适,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重新涌动,谢干镜想了想,大概是对她的杀意。

他想要真正的掌握全部魔气,就必须杀了她。

“??王师姐!"

原殊和与凤九天等人终于越过重重人海,来到盛凝玉的面前。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盛凝玉总结了一下,无非就是一件事。

鬼沧楼即将开启,各方风云涌动,如今一学宫可谓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少门派甚至试图再多放些人进来。

“也就褚家奇怪。”药有灵嘟囔道,“他们莫名其妙派了个管事来将褚乐接走了,原本我们都说好,再去试炼场上闭上一场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咦,谢仙长,你的手怎么了?”

听了药有灵的称呼,凤九天嘴角一抽,原殊和更是整个人僵住。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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