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厅里热闹的气氛不减。任遇苏没等到姜阮回来。
他坐在沙发的最边侧,身旁的沈青文正和几个好友在玩纸牌游戏。
游戏到高潮时,他将手中的牌往桌上一丢,大呼一声:“赢了。”
与他对手游戏的朋友直呼不满:“哎呦我服了,你什么鬼运气啊?今天到底是姜阮生日还是你生日?我瞧着倒像是你生日呢这么好的运气。”
“去去去,啥玩意儿啊,什么运气?我这是实力。再来再来。”
沈青文将桌上的牌归拢到自己面前整理,洗牌的空隙,耳边传来其他几个朋友的聊天声??
“诶,那边那个是不是温让他弟弟?”
“好像是,他旁边那个就是他妈吧,我之前在别的宴会上见过一次。”
“他弟弟在这里,怎么温让不在?”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气嘲弄:“他一个私生子怎么好意思出来?”
闻言,也有其他几个人跟着笑了下。
任遇苏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烦躁,眉头也跟着紧锁。见那几个人依然在围绕温让与私生子这个话题在谈论,他不禁出声打断:“消停点吧!人家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别再姜阮的生日宴上说这些。”
这道不同的声音一出,周围的人瞬间静了下来。一时间,他们这块区只剩下厅里的音乐声。
沈青文手上洗牌的动作一顿,抬头接道:“对啊。而且不至于,温让又不是那种半路来到温家的。他从小就在温家长大,温家二老都喜欢他,私生子这个谣言流出来,他爸爸对他的态度也没怎么改变。”
林蓓抿了口手中的果汁:“我记得元元是给温让发帖子了,可能在路上吧。”
“就是啊,不止温让,还有好几个人没到呢!听说温让能力蛮厉害的,温家到现在也没决定最后要把家产给到哪个小孩,你们还是消停点吧少落井下石。”
嘲讽被人当场反驳,刚刚说话那人顿时噤了声,脸色瞬间涨的通红。
跟着发出嘲笑的几个人神色也有些尴尬,嘴上解释道:“我们就随口一说嘛!”
气氛陷入尴尬,沈青文满不在乎地将手中的牌玩对面一推:“你先来。”
随着他再次挑起气氛,围在这里的一圈人也没再讨论刚刚那个话题,大家心照不宣地将此话题抛过,好似从未提起一般。
任遇苏侧头看到窗外飘着的雪未停,心里的彷徨也没有褪去。
他又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起身想要离开。
沈青文抽空抬眸问他:“你去哪儿?”
“去外面逛逛。”
“外面下雪呢你逛什么?”
任遇苏没说话,但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却让沈青文瞬间没了声。
他松了口:“小心别感冒了。”
任遇苏无言,垂下眼眸,转身从侧门走了出去。
市外的温度和室内差的很大,从里面出来的瞬间,任遇苏就能感觉到不断有冷空气涌入他的身体,寒意将他紧紧包裹住,好似想让他的心境也跟着下起雪。
门口指引的人询问是否要为他准备一件外套被任遇苏给拒绝。
出了大门,他没有朝左走回家,而是快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步履匆匆,雪花从空中飘落至他的肩上,他那黑色的西服上洒满了星星点点的雪花。他将雪花裹挟,任由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各处,带着他们一路走到那拥有月季花海的小洋房。
小院的门被他临走时落了锁,但任遇苏随身携带着那把钥匙。哪怕回家换了一次衣服,将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都留在了家中,也没将钥匙落下。
他的手已经僵硬,弯曲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的动作都迟缓了好几分,抓了多遍才将钥匙拿住。
他拿着钥匙抽出口袋,一把普普通通的钥匙上挂着一条月季花的钥匙扣。
原本他是准备带姜阮来看这些月季花的,所以他忘了很多东西都没忘了将这把钥匙放在身上。
但姜阮没来。
他将钥匙插入锁口,手指的僵硬导致他捏着钥匙转动的动作不停打滑,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弄了一分钟才将锁孔打开。
小院的门被推开,他刚要走近,身后突然传来了他的名字??
“任遇苏?”
他稍稍愣了下,回过头时,视线中出现了刚刚在宴会厅上未出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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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让被他请进洋房,任遇苏翻遍厨房,只找到放在柜子里的矿泉水。
“不好意思,这里只有水。”
温让伸手接过:“谢谢。”
任遇苏在他身边坐下,洋房的室内并不如姜家的宴会厅播放着调节气氛的音乐,正值晚上,室外也没有嘈杂的声音,整个屋子里唯一的声源只剩下暖气机里吹出来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