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能是沈瑶初的依靠。
沈瑶初独自坐在长椅上,瞬间袭来的如潮水般的疼痛让她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她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想从那里找到一丝支撑,却只是无济于事。
沈瑶初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声,但疼痛实在太过剧烈,她的眼角开始泛起泪光。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每一秒都像是一年一样漫长。
疼痛越来越强烈,沈瑶初开始感到绝望。
孩子们还在等她,高禹川还需要她,她该怎么办……
————
华灯初上,璀璨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高禹川一身笔挺西装,站在门口,他打扮如常,只是多加了一副银丝边眼镜,多了几分“衣冠禽兽”的味道。
舞会快要开始了,却迟迟没有见到送沈瑶初过来的车。
高禹川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他甚至联系不上沈瑶初。
高禹川再次拨打电话,但电话那头只传来了冷冰冰的“嘟嘟”声。
他眸间拧眉的痕迹更深,反复拨打,电话却永远显示无法接通。他的心开始渐渐沉了下去,脸上的焦急之色愈发明显。
高禹川环顾四周,其他宾客纷纷挽着伴侣步入舞会的殿堂,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正这时,合伙人周总过来给他打招呼。
“高总,今天您真是帅气啊!”周总大概是没想到高禹川竟然真的愿意过来,满眼都是惊喜:“您怎么还不进去?”
高禹川眉头紧皱:“我太太联系不上。”
“嗯?我这边早早就安排司机去接了!”周总瞬间有些慌乱,他赶紧拿出手机:“高总您先别急,我现在立即联系司机看看。”
看着周总背过去打电话的身影,高禹川一时间有些担忧起来。
沈瑶初明明答应了他要过来的,她答应了却没有兑现,甚至联系不上的情况几乎是很少的……
高禹川并不是介意她没有来,只是害怕她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却只能等着周总的回应。
不到两分钟,合伙人周总就回来了。
“高总,我这边已经联系上司机了。”周总抬手拍了拍高禹川的胳膊:“您别担心,司机说比较晚才接到太太,所以现在还在过来的路上,不过很快就会到了。”
“好,多谢。”
高禹川微微颔首,目光下意识投向远方,等待着,期待着沈瑶初的到来。
里面的音乐声、欢笑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高禹川却只是定定地待在原地,张望着。
……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大理石铺就的入口前。
车门缓缓被拉开,一个戴着精致面具的女子优雅地走了下来。
女人一身宫廷风礼裙,身姿曼妙,步态轻盈,仿佛是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
高禹川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个女人身上。
他薄唇紧抿,周身气息沉得厉害,脸色也变得黑沉了不少。
司机察觉到高禹川的情绪,只以为是自己接高太太接得太慢,让他不满了,赶紧上前道:“高总,您太太送到了。”
说完,他鞠了鞠躬,借着要停车的理由,匆匆上车,驾车离开。
女人缓缓迈步,走到了高禹川面前。
尽管女人戴着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高禹川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沈瑶初。
“你是谁。”
高禹川沉声问她,语气凛冽得仿佛冬日寒冰,无法消散。
饶是知道他有多脾气不好的女人都不禁抖了抖肩膀,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是来陪你参加化妆舞会的……”
女人话音未落,男人已经先一步抬起了手。
他的手毫不犹豫地伸向女孩的面具,猛地揭下了它。
那面具下的面孔微僵,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和疑惑。
“许瑶瑶?”高禹川诧异而又愤怒。
他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女人的脸,仿佛要把她看穿。
许瑶瑶甚至都没来得及挡住他的手,她看着高禹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觉得那锐利的视线,像是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
“高先生,是这样的……”许瑶瑶被他的反应吓得不轻,她试图解释,但高禹川已经听不进去了。
高禹川眉头紧皱,冷声质问:“我太太呢?你对她做了什么?嗯?!”
许瑶瑶被高禹川的愤怒所震慑,她瑟缩着身体,试图躲避那如刀般锐利的目光。她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啊,我只是按照她的话,过来陪你参加一个化妆舞会。”许瑶瑶的声音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说只需要戴着面具露个面就好……”
里面的灯光与音乐交织,那浪漫与热烈,似乎要冲破大门一跃而出。
可高禹川站在那里,面对着许瑶瑶,他却脸色阴沉,目光如刀。
“她让你来的?”
“嗯……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要怎么过来?”许瑶瑶解释道:“我没有撒谎!”
高禹川胸口上下剧烈起伏,他知道她没有说谎,可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人呢?”
许瑶瑶紧紧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颤抖着声音,尽力解释:“她肠胃炎犯了,现在在医院挂水……”
高禹川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肠胃炎犯了,还让你过来陪我参加宴会?!”
“嗯……”许瑶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怕你因为这件事影响跟合作伙伴的关系,所以才让我先进来帮忙应付一下……”
高禹川下颌紧绷,全然无法接受许瑶瑶的说法。
他没有想到,他只是随口一句劝沈瑶初来参加晚宴的话,不仅被沈瑶初当真,甚至连肠胃炎都犯了进医院了,也不能破坏这件事。
“所以?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继续参加这个晚宴?”高禹川紧咬着牙,冷笑一声:“我自己的老婆在医院,有什么事情比她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