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岁便被要求读书习字,后来读了四书五经,更自傲于此,时常在言语中吹谝,我气恼于此,闹到了父亲面前,父亲才许西席教授我们姐妹读男子之书。”
只可惜无论大姐还是小妹都觉女子读四书五经并无甚用,甚至还怨怪自己让她们多听了课,唯有自己潜心学了学,虽未用在科考一途,但略明男子的道理也是好的。
虞亦禾只说了虞藏幼时的一件事,可卫景珩也大致对虞藏有了些了解,加之消息上也说那三年这个弟弟未曾去山上看她们母女一次,他也知这个内弟不能重用。
自视清高,高傲不讲情理之人,如何能重用?最多寻个清贵之处摆着看看。
至于虞侍郎,他已年事已高,再用十年,有自己看着翻不出什么风浪,只顾着给儿子找辅臣,必要寻良心知恩之人。
于是他自然问起了另外一个弟弟,“那堂弟怎么样?”
虞亦禾因他这极其顺口的“堂弟”心头一跳,却也不好提起此事,只好忽略掉回答他的问题。
“芳弟的性子要好些,幼时对我有所照顾,见我不开心了也会给我从外面带些东西哄我……但他到底不是我的亲弟弟,偶尔管的多了,我母亲便会给他脸色。”
“我在山上,他虽未曾来,但我也理解他,他大概是觉得我过的不错吧……”
谁会觉得母亲会如此狠心苛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呢?芳弟自然想不到。
后来她回家那几日,芳弟又陪申氏回了娘家,几人也没见上一面,说来已经将近有四年未见了。
从前虞亦禾耻于和帝王提起在山上清修之事,因为那是她不被夫家,娘家疼爱的铁证,可现在她的心态渐渐变了。
那些伤痛在身边之人的疼爱下渐渐淡去。
虞亦禾眸中积蓄了些许泪水,但她忍着没叫它流出去。
帝王本想接着询问,却也不知有什么感应,望过去就觉得不对劲,稍稍坐起来就发现了虞亦禾的异样,立时替她拭泪,偏又一时想不起什么温柔情话,便急切道:
“以后不会再过那种日子了,朕定会叫你荣华富贵一生!”
听他如此“豪横”又“铿锵有力”的回答,虞亦禾不禁破涕为笑,眼中的泪水顿时消减了下去。
“好……我不哭了。”
她如今幸福的很,如何还能再哭呢?
二月天气渐暖,及至中旬,百姓已经渐脱大氅,只着薄棉衣便可出行,就在这种春暖之时,本朝第三次春闱正式开始。
虞藏和虞芳两兄弟在虞家的期盼中进入了考场,一连九天之后,两人出了考场险些虚脱,被家丁扶到了家中的马车上。
但虞藏虽疲倦却掩不住眸中的精神,不禁抓住虞芳的手道:“大哥,我觉得我这次的能中,你呢?”
虞芳也觉得此次有把握,不过他觉得事以密成,便谦逊道:“尚且不知,等着便是了。”
虞藏却以为虞芳此次又要落榜,谁想半月后会试名单出来,虞芳赫然也在榜上。
虞家一门双贡士,虞侍郎和虞二老爷两兄弟笑得合不拢嘴,只待殿试过后便是兄弟进士。
可虞家想要的不仅如此,虞二老爷都不禁搓手,试探道:“大哥,下面可就靠宫里的侄女运作了,这殿试的名次,可要给两兄弟提上一提。”
虞侍郎大手一挥,“自然,禾儿怎么会忘记她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