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粉碎的刹那，我瞥了一眼城外，发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两色。

随即，我的身体、“视界”的形体，也都化为了黑白配的遗照风格，失去了色彩。

“可是，我们应该讲究先来后到，是我先召唤了您，还献出了替身！”

“这个女人仅仅付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鲜血，这只能和您取得联系，不足以召唤您！”

见蛇魔居然要我们“公平”决斗，阿波哈姆顿时破防了，他挥着手对蛇魔大声抗议。

“啥比。”

蛇魔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连解说的话都懒得讲，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相当符合我们世界风格的臧话。

蛇魔恐怖的压迫感让我无比紧张，但这种生死关头的危机感，也让我紧咬银牙的同时，思维也空前地活跃。

我瞬间就明白了蛇魔的意思。

蛇魔是被高维的“天堂世界”流放下界的罪人，祂的高维本源在不断被消解、同化成我们这个世界的低维存在。

阿波哈姆就算献祭成千上万的替身，给蛇魔的力量也都是属于我们这个低维世界的，对蛇魔而言毫无意义。

如果蛇魔玻璃心一点，被奉上低维力量之后触景生情，想到自己在逐渐变成虫豸，那说不定还会破防。

所谓的献祭力量，只能起到让蛇魔定位这里、精准降临的作用，这些献祭本身对蛇魔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召唤蛇魔这个行为，对蛇魔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祂“看乐子”。

当你抓来两个蛐蛐放进角斗笼的时候，你会先了解一下蛐蛐界的决斗规则吗？

除了打正规比赛牟利的人，没有人会这样关心蛐蛐的状态。

斗蛐蛐的人只想看两个蛐蛐赶紧打起来。

只要斗蛐蛐的人觉得公平那就是公平，他不会去考虑蛐蛐被抓之前有没有吃饱，只会大概看一下体型相当、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视界”毫无征兆地动了。

蛇魔降临后直接解除了替身世界对“视界”的压制，他又可以爆发出所向无敌的力量和速度了。

灰白的拳头砸在阿波哈姆身体的蛇鳞上，虽然没有如我所愿地直接把身体打个对穿，但巨力仍然如同大锤一样将他狠狠砸飞。

蛇化的阿波哈姆拥有匹敌“视界”的身体强度，这大概就是蛇魔在“斗蛐蛐”时，所设置的“公平”了。

阿波哈姆狂怒地大叫起来，布满蛇鳞的拳头狠命砸在“视界”的拳锋，我能感觉到他对蛇魔的怨恨已经到达了顶峰。

然而蛇魔不会在乎“蛐蛐”是否恨祂，或许祂反而更喜欢这种因为“应激”而爆发出全力的小动物。

蛇魔不仅没有惩戒阿波哈姆，反而从虚空中再次降下了赐福，让他口中长出毒牙，尾椎生出蛇尾，连一双眼睛都变成了邪恶的竖瞳。

也许是因为我的力量依赖替身，还有着本体这个弱点可供击破，哪怕是被强化了两次的阿波哈姆，在力量上也依然被“视界”绝对压制。

“你要战，那便战！”

“把我的双腿也化作蛇尾吧，我不做人了！”

阿波哈姆怒吼着，居然以带着一丝命令意味的口吻，要求蛇魔进一步改造他的身体。

蛇魔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只虫豸，一言不发地帮他完成了愿望，把他的双腿融入了蛇尾，让他彻底成为了半人半蛇的怪物。

更粗更长、更快更强的蛇尾，意味着阿波哈姆的攻击范围大大增加，他可以在对拳缠住“视界”的时候，利用蛇尾抽击我的本体！

不过我没有为此惊慌，只是用心体会着蛇鬼面散发出的清凉之感。

“他的愿望是摧毁这个世界的一切，那我决胜之后，是否也能许下一个愿望？”

“您应该看得出来，我是最出色的‘斗士’，能给您带来更多的好戏！”

用精神联通了蛇鬼面，我不慌不忙地向蛇魔表明了自己的价值。

随后，我毫不犹豫地将染血的鬼面扣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