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几个辽东都司走后,朱翊镠将目光重新放在了这几个朝鲜使者身上。
他本来打算跟这些朝鲜使团讨论下这皮岛的通商事项…噢,他们朝鲜应该管那叫锻岛。
就在朱翊镠思索着怎么开口的时候,那朝鲜使者却是先开口了。
“王爷——”
那裴3益1个作揖,脸上陪着笑,“我等使者,远道而来,也不曾给王爷您备上些厚礼,只能匆促间给王爷,准备了些薄礼。”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1张昨晚上刚刚写好的礼单册子,想要上前亲自递交过去。
但是这裴3益刚上前两步,就被边上的亲卫给拦住了。
裴3益也是懂规矩的,面对那1脸严肃的亲卫,他嘴角扯出些笑意,将腰弯得更低了。
而后也不坚持,便将那礼单递给亲卫。
朱翊镠接过亲卫交上来的礼单,没有急着打开,只是盯着那礼单的红色皮子好1会。
之后,才开口询问道,“你们给韩掌印他们,也送过了??”
“是的,王爷!”
听到这话裴3益的眼皮低垂,让人看不出脸上表情,整个大堂内只有他的话响起,“王爷放心,那几位的礼数虽说也是周全,但是比不上我等孝敬王爷之意。”
朱翊镠闻言,眉头顿时1挑。
好家伙,这是认为自己看不起这些礼物啊。
自己可都还没有打开看啊。
“好了,好了,本王没有这个意思。”
朱翊镠说话间,终于将那手中的礼单打开了。
这礼单上的汉字写得倒是不错,有1说1,这朝鲜对于中华文化的吸收力度是很大的,因此国内有诸多习用汉语汉字的也正常。
甚至在1段时间,都没有自己的文字,全靠汉字来进行书面交流,而那朝鲜王室也全靠明朝对于自己的认同,以保证正统性,来维持国内统治。
不过,这字虽然好看,但是这礼单上的礼物,其实是拿不太出手的。
“杂彩花席2十张,人参5十斤,豹皮十张,獭皮2十张,厚油纸8部,白细苎布2十匹。”
朱翊镠扫了1眼,将这些礼物在心中念叨了1遍。
这些个礼物也就那人参和皮毛让朱翊镠眼前稍稍1亮,至于其他的,也没什么兴趣。
“白细苎布——”
朱翊镠的目光停留在最后的1个礼物上,再轻声念叨1遍之后,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朝鲜作为1个小国,国土狭长,其经济状况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之前元朝还在的时候,还好。
毕竟济州岛,还有咸镜等地,还能作为养马场,这充满蒙古风的韩国骑兵还是能撑1撑这“宇宙大国”的脸面的。
但是明朝建立之后,明初的两位皇帝,太祖和成祖,那不是1般的腹黑。
太祖盯着朝鲜国内的金银储备。
每隔几年就向朝鲜要1次金银。
从那洪武十2年开始,6年的时间,整个朝鲜就被迫上贡了1万4百两黄金,以及6万2千两白银。
而那朱棣,则是盯着朝鲜成建制的骑兵,1年要上万匹马匹,还是种马。
这些行为直接将整个朝鲜的财富和军事潜力给抽空了。
而失去这些门面之后,朝鲜原本落后的经济局面就浮现出来了。
尤其是那糟糕到极点的手工业。
明朝当下的丧服,所用的1般是十升布,贫困1些的家庭会用8升布。
所谓升布,其实就是1种标准。
8十缕为1升,若是那十升布,也就是说每匹布的经线只有1千缕。
而那丧服的粗糙程度是肉眼可见的。
可是,朝鲜所用的居然是5升布!
这玩意,当时朱翊镠看到之后,都震惊了,这是家里死了人都不穿的布啊。
所以,在纺织大府——松江府内,就流传着1句话,韩国韩国,布最低。
那种最低档的布就被叫做韩国布。
但就是这样的布,居然还是上等货币。
没有错,这等档次很低的布,在朝鲜国内,居然被列为上等,那中等货币则是能穿过手指的3升布。
并且,这些布1般都是白色的。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穷。
这印花技术,还可以靠朝鲜人哭爹喊娘,抱着明朝的大腿要来,但是这染料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烧钱货啊。
明朝地大物博,自然是不缺染料的,能染出多达7十4种不同色调的布匹颜色来。
而且这上百种的染料当中,更有些是要进口的,如红花1类。
这1切,朝鲜自然是做不到的,所以他们只能穿白布,当然了说好听1点,就是素布。
至于那所谓的白细苎布,其实就是十1升的素布。
而这已经是朝鲜能拿得出手的最高档物件了。
当然了,那些朝鲜权贵们也是不穿这些的,他们是要穿明朝的衣服的。
这朝鲜不单单手工业不行,就连农业也不行。
这李氏朝鲜,在李成桂的时候,还能有着1百多万结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