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吉普车停在一家大型养殖场中。
这是国有养殖场，专门用来培育雪兽杂交出来的冰原牛，刚一进入，林凡就听到了不绝于耳的牛哞声，院子里则堆满了一袋袋饲料。
“总指挥，这里，商总管还在忙。”有人专门迎接林凡。
林凡捧着在路上买的一杯奶茶，随着引领走进办公楼，最终在挂着“大夏商务部临时指挥室”的门前停下脚步。
隐约有说话声传来，林凡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商伟天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桌子上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咕噜噜冒泡，见林凡进来，先指了指桌子对面的凳子，随即对着电话笑道：“哦，我富裕的中东朋友，这次还有什么合作的吗？”
“哦……你是说冬天来了，你们需要粮食，尤其是雪兽肉……的确，这我理解。”
商伟天像是一只老狐狸，明明笑意吟吟，但声音却无比为难：“但你也知道，凛冬明天就要来了，食物至关重要。”
“甚至可以说是关系一国之存亡。”
“不瞒你说，大夏的食物也很短缺，现在我们每个人都吃糠咽菜呢……”商伟天说着，一筷子夹起几块切得厚薄均匀的冰原牛肉，在火辣的火锅中涮了几下，一股清香瞬间冒出，商伟天又熟练的给多汁的牛肉粘上蘸料。
“哦，我的朋友，不要听小道消息，那些都是假的，我大夏的食物储备的确很多，但我们的人也多啊！根本不够吃的！”商伟天一边蘸着酱料，一边声音难受道、
那边似乎在反驳什么。
商伟天叹道：“真的，我不骗你，我怎么会骗我的朋友呢？我们可是礼仪之邦。不瞒你说，我已经好久没吃肉了。”
“唉，那些新闻都是假的，新闻联播嘛，你还不懂吗？我大夏之所以说自己储备充足，还是为了让国民安心，让战友放心。”
“连我都几个月没吃肉了，不瞒你说，我做梦都梦见牛肉了，我还梦见我在涮牛肉，多汁的牛肉蘸上蘸料，放到嘴里……”
商伟天说着，把沾上酱料的牛肉放到嘴里，大口咀嚼，那砸吧嘴的声音让林凡都流出了口水。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他们在怀疑这家伙到底是在现场打火锅，还是真的饿出了幻觉……
“朋友，现在你知道我多想吃牛肉了吗，我饿的……胃疼，”商伟天被辣的满脸通红，连忙道：“我先喝口水顶一顶。”
说完，商伟天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抿了一口下去，这才舒畅的呼出口气，打了个饱嗝。
"朋友，不要误会，这是饿嗝。"
“现在我们来说正事、”眼见已经把对面馋的说话都哆嗦了，商伟天脸色严肃起来，“凛冬将至，我大夏岂能将家里本就不够吃的存粮卖出去？我们虽然有深厚友谊，但这可是违反我的原则和底线的！”
“什么，你们这次还是全部用燃油支付？”商伟天语气忽然一顿，随即道：“嗯，说起来，我大夏也是乐于助人的。虽然目前粮食不多，但……还是要帮助邻居的！”
“哪怕我们全体国民要饿着肚子！”
“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邻居饿死啊。谁让我们大夏如此善良。”
“再说了，我们有深厚的友谊，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波塞冬降临前，两个月给你们也修好了一个小型的钢铁长城……虽然当时情况危急，我们大夏时间也很紧张，但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你们就那么被海水淹没，是啊，这跟你们当时双倍燃油支付的高额酬劳没有关系，纯粹是我们的友谊。”
“是的是的，我们帮肯定要帮。”商伟天叹了口气：“但这次凛冬将至，我大夏情况也不容乐观，存粮不多，和波塞冬上次的情况差不多……”
“什么？你们又出双倍燃油支付啊？”
“双倍……也不是不行，不过粮食现在多么重要，你们也清楚，这决定你们能不能度过凛冬，要是没有粮食，你们可能都会亡国啊……别误会，我不是威胁你们，我只是同情你们。”商伟天笑的跟个老狐狸一样，但语气却无比同情。
对面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
“三倍燃油支付啊！哦，我亲爱的朋友，你们怎么一直误会我的意思呢，我又不是在抬价，我大夏岂是那种见利眼开的国度？”商伟天叹了口气：“你们这让我很为难啊……”
“行吧，那我这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我这可不是看在你们丰厚的燃油支付上，而是看在我们深厚的友谊上。”商伟天叹了口气：“你们怎么就这么大方呢，唉，这要是传出去，我会背负痛宰朋友的罪名，我还会让一大批大夏百姓挨饿，弄不好会被总指挥撤职的。”
“不过没办法，谁让我们的友谊如此深厚！我这就安排发货！”
“不过话说回来，明天凛冬就降临了，不知道现在发货会不会被耽误啊……就算没有凛冬，估计最快也得一周才能到。”商伟天又有些为难，“是，我也想快点，但实在是没办法啊……”
“四倍燃油支付？”
商伟天声音都开始颤抖，随即哈哈笑道：“哦，我大方的朋友，我这就调派三百万只海兽影子的运输大队，背满雪兽肉，往你们那里狂奔！”
“以我们之间的距离和海兽的速度，今天晚上，你们就能在加尔各答港收货！”商伟天笑道：“为了我们的友谊，合作愉快！”
那边的声音感激而喜悦，他们估计也没想到，商伟天竟然真的在这个时候把大夏都急缺的雪兽肉连夜运给自己。
“对了，”商伟天忽然道：“索性我再吃点亏，你们再多出点，我大夏派一批工人，直接去给你们整个小北境长城出来？放心，来得及，你们那小地方也就跟我们上京市差不多大……只要你们肯多给，给你们再整个地下熔炉也不是不可能嘛！”
隔着老远，林凡都听到了话筒中那颤抖重复的“thankyou”。
商伟天挂掉电话，一边再次夹了一筷子牛肉涮着，一边对林凡哈哈笑道：“又是一笔生意。”
“你像极了一个奸商。”林凡也一边涮牛肉一边回复道：“大夏怎么就粮食紧缺了？你怎么就几个月没吃肉了？”
“嗨，这不是为了卖个高价吗。”商伟天指了指电话：“你看人家还感谢我们呢。”
“四倍的燃油支付啊，这一笔生意，直接解决了我们军队的燃油消耗。”
“感谢我们的国际朋友！”商伟天哈哈一笑，转头看了看那足足养殖了百万头雪原牛的养殖场，放眼望去，那是海洋一般的一个个巨大牛背！
这是难言的安全感！
食物充足！
这还只是一个养殖场而已。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牛魔王啊，没日没夜的在这里操劳。”商伟天感慨道：“等他下次回来，我得请他吃几个牛腰子补补才行。”
林凡：“……”
林凡对商伟天的做法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大夏如今的建设能力和粮食储备堪称全球顶尖，商伟天虽然那看似有趁火打劫卖高价的嫌疑，但事实上，也是在变相的帮助其他国家。
别的不说，商伟天只要不提供粮食，等到那些石油储备丰富的国家在凛冬中亡国，那些油田不还是大夏的？
别说四倍，哪怕是十倍燃油支付，他们也得答应！
但并不影响商伟天成为了奸商……如今国际上有一句话在广泛流传，只要加钱够多，商伟天甚至一晚上就能给你做出一个北境长城，如果做不到，那就是钱加的还不够多！
虽然有些夸张，但足可说明商伟天的奸诈。
不过商伟天虽然奸诈，但和他做过生意的国家，对商伟天和他身后的大夏还是赞不绝口，因为商伟天就好像人精一样，虽说是为了大夏大举牟利，但却也有一个度。
就好比这次，哪怕是十倍燃油的价钱，对面也得咬牙答应，但商伟天只开了四倍。
这就涉及到大夏的以和为贵的思想了，而这个度，商伟天这个人精总能把握得住。
林凡和商伟天聊了一会，询问大夏如今的物资准备。
商伟天就一句话。
“无论是粮食，军火，还是燃油，亦或者是羽绒服，暖宝宝，白酒辣椒之类的御寒物品，有一点问题，拿我脑袋顶上！”
"好！"林凡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随即笑道：“我要你脑袋干什么。”
“当皮球呗，实在不行挂城墙上也行，你不挺喜欢挂神明头颅的吗。”商伟天开了个玩笑，随即看了看林凡手里捧着的奶茶：“你现在怎么爱喝这个了？”
林凡吸了口奶茶，叹道：“身不由己……”
“啊？喝奶茶怎么就身不由己了？”商伟天一脸懵逼：“喝奶茶上瘾啊？”
忽然。
林凡电话响了。
是布伦达。
“布伦达……嗯，算算时间，是大夏诸神该回来的时间了。”林凡接起了布伦达的电话：“怎么了，布伦达？”
“师父。”布伦达没有往日的欢脱和喜悦，而是紧张道：“明天，凛冬到来是吗？”
显然，她刚回到蓝星，就看到了立于苍穹的神明，了解了大夏直播的内容。
"嗯，为期四个月。"
"怎么了，"林凡察觉到了布伦达的语气，“你们那里准备的怎么样？”
“很多百姓家粮食不够……官方存粮也有些紧张。”布伦达叹了口气，充满担忧：“而且我们没有地下熔炉那种项目，每家每户都只能生炉子来抵御零下四十度的严寒。粮食，柴火……这都很急缺。”
“甚至，我们的工人还需要在凛冬中浇出一条冰晶长城，战士们之后的四个月，更是要生活在冰晶铸就的长城中……”
“这会冻死人，或者饿死人的。”
“而且我们的资源现在也很急缺，我们也需要准备战斗，根本无法交换……”
与大夏这边欢天喜地准备过寒假不同，欧方那边，如今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那将会是最残酷的一个圣诞节！
事实上，那种富裕的石油国家还是很少见的，整个欧方现在都很难受。
“坚持住。”林凡叹道：“实在不行，我会想办法帮你们。”
“嗯，谢谢师父。”布伦达这才好受了一些，事实上，她打电话就是为了这句话！
林凡挂掉通讯，想了想，拨通了电话。
宽敞的办公室中。
“嗡，嗡，嗡！”
麦克身上一个隐秘的口袋传来震动的声音，麦克习以为常的侧身，让年轻的助手，也就是保罗的儿子拿出自己的秘密手机。
“喂，林总指挥，找我有事？”麦克笑着问道。
林凡忽然问道：“凛冬就要来了，你知道吗？”
“你的直播我看了。”麦克苦涩的笑了笑：“百姓们不被允许观看，但对于我们济世会成员，还是要掌握最新消息的。”
“你们准备的如何？”林凡直截了当的问道。
“准备？”麦克像是听到了笑话，愣了两秒，大笑道：“我们需要准备什么？我们已经在地下不敢出来了，外面就算冻成冰天雪地，跟我们有关系吗？”
“我们本来就像是过冬的老鼠，躲在地下！”
“我们甚至不需要取暖，那些工厂的热量就足以让整个避难所闷热不已，那些工人整天都抱怨太热！”
“抱歉，我没想到这一点。”林凡叹了口气，“这么说，你们不需要担心凛冬了。”
林凡继续道：“不过或许我需要你的帮忙……对了，你最近在那里的地位怎么样？”
麦克看了看自己宽敞的办公室，以及窗外那一望无际的看似繁华的避难所。
三号避难所！
曾经是卡耐基家族最核心的避难所，虽然不如掌握唯一进出通道的财富避难所重要，但作为把握所有钢铁产能的避难所，在自由国的一千个避难所中举足轻重！
而如今。
这三号避难所的主人，是麦克！
那卡耐基大厦的招牌，变成了麦克大厦！
他的名字照耀着整个避难所，甚至照耀着余下曾经归属卡耐基家族的百个避难所！
如今，他再也不只是一个济世会头把交椅的继承人，他在济世会中也有着巨大的权力！
钢铁！
武器，建筑，运输车辆，生产设备，哪里都离不开钢铁！
掌握钢铁生产的他，在济世会上的发言权仅次于老爷子了。
“很好。”麦克笑了笑：“我有了自己的地盘，有了自己的产业，钢铁产业。”
“我可以自己偷偷生产武器，不被济世会发现。”
“最关键的是。”
“我们的组织，不需要再躲藏在各个避难所中。老鼠们有了立足之地。”
“有的老鼠成了我名下工厂的正式工人，有的则成了运输司机，都有着体面的工作和收入了。”
“他们不需要再躲躲藏藏，我可以直接以自己的名义，在我的避难所给他们办理身份信息。”
千万老鼠人，在这一刻，已经走到了光下！
曾经躲藏在黑暗中的他们，如今就在麦克集团中任职！
正式站稳了脚跟！
“那你是不是可以取代你父亲了？”林凡忽然问道。
那样的话，或许未来的审判就可以避免！
“你是说，造反？”麦克凝重的说出这两个字，微微摇头：“不太行。”
“我不是说，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而是因为，财富避难所掌握的权柄实在太大了，那里有着唯一的进出口，有着连接所有避难所的唯一通风口……他只需要关掉通风系统，五分钟内，所有人都会被憋死。”
林凡忽然道：“如果我在五分钟之内杀掉他，重新打开通风系统呢？”
麦克顿了一下，忽然兴奋道：“这似乎不也是不行，我甚至可以再次强行攻破控制中心，打开钢铁闸门，送你进来……”
麦克正说着，忽然有人敲了敲门，三长两短。
“哦，先不说了，我的总经理来了。”麦克笑了笑，对林凡道：“我还有个会要开。”
“接下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联系我。你说的事情，我会认真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