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袖扇飞自己的子嗣以后,人王抬手,环指着周围的妖族大军,厉声斥道:“万余年来,这群畜生,年复一年,一代又一代的欺凌人族,依旧视人族如奴役,如血食。”
“这群畜生如此作为,牠们就没有错吗?牠们就可以天经地义吗?牠们残暴无道,肆意杀戮人族的时候,牠们就没有想到,牠们亦可以被人族残杀吗?”
话到此处,人王惨然一笑:“我当初率众反叛,背离人族,投效妖神,目的为何?我之所为,无外乎是想求个太平盛世,为人族求一线生机,求一场和睦。”
“为此,我不惜亲手镇压了自己的兄长,不惜亲手屠戮了自己的亲族。甚至,不惧生死,掺和妖蛮之战,立下赫赫功勋。”
“结果呢?结果是什么?是换来众叛亲离,换来妖族肆无忌惮,更加猖獗的凌辱。是愈发得意洋洋,不将人族视作同伴。”
说到这里,人王狠狠一脚,将身前锁定的真龙皇者,死死地践踏在了神国地面。
“以前的我,一直以为,是我退让得不够多,是我包容得不够。为此,我不履尘世,不与谁争。甚至,私底下藏污纳垢,与牠们协议了诸多对人族不公的约定。”
“然而,最终的结果,又换来了什么?是牠们得寸进尺的打压,是牠们更加肆无忌惮的践踏。”
话到这里,人王更是悲愤地抬脚,狠狠地又践踏了真龙皇者一脚。
那般架势,仿佛要将无尽悲愤,全都宣泄出来一样。
“噗噗……”
接连两脚,真龙皇者直接口喷鲜血,气息萎靡了下去。
本身就早已重创,凭借着献祭精血,才重返巅峰状态的真龙皇者,再也支撑不住,重新炸鳞。
眼耳口鼻与浑身鳞甲间,都是鲜血流溢。
那般状态,看起来惨不忍睹。
目睹着这一幕,满场生灵,无不心弦紧绷,神情凝重。
人王的话语,不难看出来,人王对妖族的恨意。
那般饱含恨意的姿态,颇有不杀尽妖族,誓不罢休的趋势。
“这群畜生,人族退缩越多,牠们越是猖獗无度。万余年来,人族但凡出现一个,稍有资质的后辈,牠们就会当机立断将之抹杀。”
“所为的,仅仅只是担心,他们日后成长起来,会威胁到牠们,威胁到牠们这群畜生的地位。”
“仅仅如此,牠们连给人族成长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千防万防,日日打压,代代为难。”
“如此畜生,你让我还如何坐视不理,如何看得下去?今朝人族再次出现一个天纵之资的小辈,我本欣喜,欲要栽培,承我衣钵。”
“然而,牠们又做了什么?妖庭不惜代价,全面悬赏,誓要围杀。即便是神,都是亲临法旨,不予生机。”
“牠们如此针对人族,如此逼迫于我,尔等叫我,还如何去忍?尔等叫我,还如何忍得下去?如何忍得下去啊?”
最后一番话,人王是环视着满场妖族,发出的怒吼。
滚滚怒吼,饱含质问,让得周围的妖族,无不神情惊变。
即便是五大皇族与四大圣地的半神,都是深吸凉气起来。
人王的悲愤情绪,丝毫不像作假。
浓郁化不开的怨念,让得满场妖族,都是深感震撼。
但,牠们却是无人敢开口,不敢轻易做声。
人王之子见状,也是痛苦不堪,他跪伏在地,嚎啕痛哭。
“父亲,我知道,这些年来,辛苦了您。我也知道,人族处境,苦不堪言。但,事已至此,吾辈又能徒叹奈何?”
人王之子嚎啕道:“万余年来,人族早已习以为常。妖族虽然残暴,却也为人族留有一线余地。”
“但,若是您今日倒行逆施,残暴无道,肆意杀戮了妖族。那么,人族往后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啊。”
“人族艰辛万载,好不容易才习惯的太平日子,将会因您的一时之气,而再度加剧啊。”
“父亲,孩儿知晓,您之愤慨。但,您不能因为您一己之私,一人之怒,而牵累亿亿万人族,惨遭无辜啊。”
人王之子嚎啕大哭,声音悲呛,感人肺腑。
即便是周围围堵的妖庭大军,都是不禁潸然泪下,生出了几分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