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苏蝉连烟杆都握不住了,她能感觉自己的感官从指尖开始慢慢消失,须臾间已经蔓延到了肩膀。
“你们该去的地方。”钟秋没有解释,她也解释不明白。
对于【大灾炎】,她其实并没有了解得更多。
“那我们还能……”陆阿九话说一半,她和苏蝉的双眼便再次失去了焦距,如两尊木偶一般僵硬地坐在那里。
“……能。”钟秋回答道,她知道这两人的灵体在躯壳中还是能听见的,“只不过要过一段时间再说,至少也要三十六个时辰以后。”
说着,她挥动黑色的衣袖,苏蝉和陆阿九的身体瞬间被【大灾炎】吞没,呼吸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我研究很久了,三十六个时辰是最短的间隔,目前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运作的,尚在摸索之中。”钟秋看到了黄玲珑有些失落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于心不忍——这是她复仇的代价,说实话,钟秋还是有些后悔的。当年一时的冲动造成了许多错误的结果,她也试图弥补,而且还在尝试中,只是收效甚微,“我会加大力度的……【它们】都是我当年复仇的【恶果】,我就是【它们】的【因】。”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黄玲珑慢慢扭过头来,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位两千四百年前被称之为【行走的恐惧】、【屠夫】的女魔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又轻轻点了点头:
“……嗯。”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通过这座【鬼门关】去了一趟【鬼界】。当她们俩在【鬼门关】另一侧出现的时候,那边的【鬼差】和【鬼兵】们还以为自己撞了邪——这座【鬼门关】已经荒废两千多年了,对面是无数惹不得的冤魂厉鬼,他们守在这里,就是怕那边的人会对【鬼界】造成什么影响。
现在被忽然打开,还有人从对面过来,让这群整日加班的【鬼畜】们跟见了鬼一样,纷纷对她们举起了兵器。
钟秋原本不打算制造冲突,只是想快点见到现任的【酆都大帝】夜疏雨。只是那些【鬼畜】们已经习惯了按正当程序办事,而且钟秋和黄玲珑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违反【鬼律】,按理说应当先押入大牢,等【十殿阎罗】审判过后再作打算。
冗长的各种手续和充满敌意的态度让钟秋的耐心迅速消磨殆尽,在将四千【鬼畜】们狠揍一顿、并再次【友好】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述求以后,当天值班的【鬼差】主任立刻将二人邀请到了他的专车里,并承诺尽快办理面圣的手续。
——不然呢?【鬼差】主任还能怎么办?人家可是将他的手下从头到尾揍了一遍,还是没下杀手的那种;揍完了自己人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疲惫的表现。自己要是再不答应,这个狂暴的女人绝对敢直接打进【酆都城】。
到时候自己的责任就更大了。
眼下只能先使用缓兵之计,先稳住这两位、再联系一下【酆都城】的【鬼兵】们过来——他这小地方的看守真的没法应对这个女人。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钟秋摸出了一块令牌——这块令牌是上次她来【鬼界】替秦月办理【合法滞留人界】的手续时,夜疏雨亲自给她的。那一次钟秋就已经揍过一遍【鬼兵】们了,夜疏雨怕她再来闹事,只能给了她这么一块令牌。
“大姐……您要是有这个,下次早点拿出来行不行……”【鬼差】主任鼻青脸肿地看着那块令牌,脸上的笑容比哭都难看,“早拿出来,咱何必动手呢……”
“……我忘了。”钟秋咳嗽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
——这可不是她故意忘的,刚刚和苏蝉吵过的那一架实在是太影响心情了,想不起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算正常。
这真的不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