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点头。高成汉大步往一号手术室赶去。
而省政府内,张省长的办公室内,夏初荣一脸愁容地坐在沙发内。张强则坐在办公室后,盯着电脑屏幕,脸色严峻。
夏初荣忽然气愤说道:“梁健也不争气,怎么每次一到关键时刻,总出幺蛾子。”
张强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了夏初荣一眼,说:“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对了,成汉同志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无论如何,今天的干部下河活动,一定要照常举行。”
夏初荣回答:“活动方面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现在网上又把梁健给推了出来,我让成汉同志去通知他今天不用出席了,避避风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张强闻言,想了一下,说:“这样,会不会等于间接地承认了这些事实?我觉得,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面对。所谓流言止于智者,我相信江中百姓中,还是明眼人多。”
夏初荣却说:“这样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摆明了是要通过梁健来破坏这一次的干部下河活动,甚至严重一点说,他们是想破坏整个治水行动。梁健这个时候出面,说不定就是正中下怀。”
夏初荣话音刚落,办公室忽然被敲响。走进来的自然是萧正道。萧正道顾不上跟夏初荣打招呼,快步走到张强身边,轻声说道:“张省长,梁健出车祸了。”
“谁出车祸了?”张强一惊,又问了一句。萧正道将梁健的名字重复了一遍。张强愣了一下后,立即站了起来,问:“他现在在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萧正道回答。
张强已经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马上出发。”
夏初荣也跟了上来,说:“我也一起去。”
路上的时候,张强问萧正道,是否已经通知了项部长。萧正道回答:“还没有。我想,梁健家人那边应该会通知。”
张强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你通知一下,今天的干部下河活动,推迟一个小时。”
萧正道微惊,问:“那荆部长那边?”
张强说:“我会去解释的。”
三人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项瑾和梁健父母都已经在了。霓裳被留在了家中,让昨夜留宿在梁健家中的莫菲菲看着。
高成汉和他的秘书在一旁陪着。张强到了没多久后,项部长也到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他身材微胖,皮肤很白,所以看上去感觉似乎要比项部长年轻很多。但听张强他们称呼,此人就是荆部长。
项部长他们到了没几分钟,华剑军也到了。他似乎赶来的有些急,连气息都是有些乱的。华剑军一到,就立即让秘书通知了中心医院的院长,没多久,原本没闹出多大动静的事情,顿时惊动了整个中心医院。
没多久,这一号手术室的门口,就拥满了人。项瑾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何况此刻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等待在这里,等着梁健安全的出来,而不是听着,看着这些人,端着一张令人恶心的奉承脸,在这里假装关心。
项瑾忍不住,当着许多人,对自己父亲发了火。项部长心里也很是不悦,开始让众人离开。而就在外面闹哄哄的时候,梁健却在自己的那个灰白世界中,孤独地行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会走向哪里,他只是不想等在那个十字路口,什么都不做的等下去。
他觉得,人生不应该空等,而应该去尝试,去争取。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害怕失败,所以从来都未曾努力去尝试过。
他在这条路,走了很久,却一直看不到尽头,永远是一成不变的灰白色雾气,他以为或许就这样走到天荒地老。而,忽然间,一道光进了这个世界,瞬间,一切雾气都消融了。
白茫茫的背后,是米白的天花板和简单的吸顶灯,还有浅蓝色的窗帘,和一张忽然出现的脸,脸上满是惊喜,还有泪水,一滴滴地砸下来,落在他脸上,分量之重,竟让他觉得有些疼。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项瑾呜呜地哭着,扑在他的胸前,泪水洇湿了他胸前那件有些薄的病号服。
记忆随着泪水透过衣服纤维接触皮肤时产生的凉凉感觉,渐渐回到大脑之中。他出了车祸,至于为什么会出车祸,是因为他闯了红灯。
而他为什么会闯红灯呢?
因为……一个电话。
高成汉秘书的电话,他说自己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呢?梁健却想不起来,他想,可能是秘书还没来得及说清楚,他就已经出了事。
被项瑾压着的地方有些疼,梁健没忍住咳了一声,项瑾忙直起身子,焦急地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梁健摇头,这时梁健父母也凑了上来,各自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微笑和眼泪。
梁健问项瑾:“我昏迷了多久?”
项瑾说:“已经10个多小时了。”梁健一惊,看向窗外,果然天都已经黑了。窗外的世界,已是霓虹灯的世界。
梁健忙让项瑾给他那电话,他要打给高成汉,问一下今天的干部下河活动。项瑾看出了他的想法,说:“待会高厅长会过来,有什么问题,待会再问他吧。现在你刚醒,还是不要劳神想这些了。”
果然,没多久,高成汉便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张省长,夏初荣没出现。一进门,看到梁健醒了,高成汉显得比较高兴。张强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