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丁成伟和杨琴的事，梁健没有多问。反倒是牛达和金灿这两人之间的那点不对劲让梁健警惕了起来。

古话说，攘外必先安内。这牛达和金灿，可以说是目前为止离他最近的人，也是梁健想要相信的人。牛达是他自己选的秘书，这些天下来，虽然没有太多可圈可点的表现，但作为一个秘书，他做得还是不错的。而金灿，梁健是比较欣赏她做事的态度，如果能让她为自己所用，那必然是好事。所以，这两人，梁健都是不希望出现问题的。现在，之前一直和平相处的两个人，忽然就出现了一些矛盾的苗头，梁健必须得注意，并且趁早地将这个矛盾的根由给搞清楚。

所以，回到楼上后，梁健将金灿给支开了，留下了牛达。

牛达进门就把梁健原本放在桌上的冷茶拿去给倒了，洗过后，出来问梁健：“晚上不喝茶了吧？”

梁健嗯了一声，看着他拿着杯子去倒白开水，梁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等他倒好水，将杯子放到梁健跟前的时候，梁健开口说道：“坐下来我们聊几句。”

牛达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在梁健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身体挺得笔直，一副严肃的样子。

梁健笑了一下，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想跟你随便聊几句。”

牛达点点头，但姿态还是没放松。

梁健也没再说，盯着他看了一会后，问他：“这些天跟在我身边，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牛达斟酌了一下才回答：“要说习惯，可能是有一点不习惯。”

“哪里不习惯？工作太多？还是压力太大？”梁健问。

牛达摇摇头，道：“是您跟其他领导不太一样。”

这话，梁健倒是不陌生。梁健微笑了一下，道：“没事，习惯习惯就好了。”

牛达接过话：“我很喜欢您这样的领导，没什么架子，没那么高高在上，感觉很真实。”这句恭维，梁健倒是挺受用的。

梁健笑着说道：“领导本来就不应该有架子。所谓领导，不过就是职务不同，待遇不同罢了。但我们工作的目的都应该是一样的，那就是为人民服务，努力给老百姓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能有您这样的觉悟的领导可不多。”牛达说道。

牛达这话，应该不算是假话。许多领导，是真的把自己当领导，觉得自己比一般人要高上一个等级，往往这些领导，都不会把真正的民生问题放在眼里。想到这里，让梁健想起以前读书的时候，曾看到的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现如今有好些领导干部，就是把自己当成了神一样，老百姓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蝼蚁。但，梁健也相信，时代总是进步的，随着思想教育的进步，这些人的存在总是会越来越少的，整一个社会的现状也会越来越好。

梁健收起思绪，看向牛达，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会有。现如今国内公务员队伍有六七百万人，这么多的人里面，出现个别不好的正常。我们不能把个别现象扩大化，要实事求是地看一件事。我相信，好的领导，全国范围内肯定还是有很多的。”

牛达没说话，显然是不太认同的。梁健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他话锋一转，问牛达：“你跟金副秘书长之间，是不是有些不愉快？”

牛达听到这话，顿时惊了一下。他抬头看向梁健，眼眸里的惊讶一晃而过，很快，他就又平静下来，答：“没有啊，您为什么这么问？”

梁健看着他，道：“有也没关系，说来我听听。”

牛达抿起嘴，沉默下来，有些犹豫。

梁健笑了一下，道：“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你和金副秘书长接触的时间也不长，有点矛盾是很正常的。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都没关系。”说完，他看着牛达，等着他开口。

牛达迟疑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开了口：“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矛盾。金副秘书长为人谦逊，还是不错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接着问梁健：“您还记得，今天中午我们在高速服务站吃午饭的时候，金副秘书长出去接了个电话吗？”

梁健想了一下，隐约好像是有这个事，不过他没注意，所以印象不深。

牛达继续说：“他出去没多久，我吃好了，准备去打水。出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她提到您的名字，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我听她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您在镜州时候的一些举动。”

梁健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即便是有其他领导想知道他的行踪，一般也都只是问问在哪里了，近况怎样。但听牛达这话的意思，金灿似乎还跟电话里的那个人详细地汇报了他的一举一动。

“当时我担心金副秘书长发现，就没敢多待，所以听到的不多。电话里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牛达说：“之前吃晚饭前，您在休息的时候，我尝试着试探了一下，想问问中午这电话是谁打的，金副秘书长没说。”

梁健沉默了一会后，抬头对牛达说道：“可能是其他领导跟她打听一下我这边的进展，也是正常的。这事，你不用太放心上。”

“可是……”牛达迟疑了一下后，继续往下说道：“我担心那人打听您的情况，是想对您不利。我之前在人大的时候听人说起过，省里目前的这几位领导，相互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和谐，竞争很激烈。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