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峥问道:“肖市长晚上有空吗?有空的话,我请你吃晚饭。”肖静宇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晚上有个应酬。上次去了粤州,今天他们的代表团来回访了,主要是宏市长那边在陪,可晚上我要参加一下。”
这么看来,肖静宇今天晚上应该都没空了。萧峥想,请谭震吃饭的事,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陈虹挑选的地点也很隐秘,除了谭震之外的其他领导应该也不会知道。只要明天在宴席上,自己不要低三下四,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这顿饭过了也就过了。
所以,萧峥也就站了起来说:“既然今晚肖市长没有空,我改天再请你吃饭。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安县,就先走一步了。”肖静宇也不挽留:“好,等过了这两天,我们再找时间聊。”
当天晚上,萧峥并没有接到肖静宇的电话,不知道关于“放炮子”事件她向宏市长汇报之后,宏市长是个什么意思?也许晚上他们要招待粤州的代表团,还没空讨论相关措施。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萧峥接到了陈虹的电话。陈虹叮嘱萧峥明天的晚饭千万别忘记了,这可是今天最重要的事!萧峥说,他没忘记,让她放心好了。陈虹又叮嘱他,明天下午稍微处理一下公事,就可以出发了,到私宴去等谭书记,免得领导到了,他还没来。
可见陈虹是相当的重视这顿晚饭。萧峥说,他知道了。陈虹又提醒他要穿最新的那套西服等等。萧峥感觉陈虹有些啰嗦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
第二天上午,王春华给萧峥打了个电话:“萧县长,本来是想跟你一起去镜州的。可刚刚谭书记召唤,让我上午就去一趟书记办公室,所以我上午先过去了,不好意思啊。”萧峥本来也没想跟王春华同往的意思,毕竟两人并不熟,坐在一辆车尬聊也没多大的意思,就道:“好,王书记,你先去吧,我们晚上见。”王春华又问:“饭店是你订的,还是陈虹主任订的?”萧峥说:“是陈虹订的。”王春华又道:“能把陈主任的电话发我一个吗,方便联系。”萧峥说:“没问题,我这就发给你。”
挂了电话,萧峥就把陈虹的号码发给了王春华。王春华回了一个ok和搞笑的表情过来。萧峥有些奇怪,王春华平时也是一脸严肃,可从他对短信表情的使用来看,他内心好似还颇有一份幽默感。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下午三点,萧峥也从安县出发了。在路上,萧峥忽然又接到了陈虹的电话,她以为陈虹是来询问他有没有出发的。可陈虹却告诉他,饭店换了。
萧峥有些奇怪:“为什么忽然换饭店呀?你预定的那个‘秀春江私宴’出现什么问题了吗?”陈虹道:“不是‘秀春江私宴’有什么问题,而是领导说想要去‘镜州宴’。”“镜州宴?”萧峥有些陌生,“这家酒店更好吗?”
“档次和我们订的‘秀春江私宴’也就是一个档次的。”陈虹道,“可能领导更喜欢那里吧。是你们的副书记王春华通知我的。”
萧峥想起了王春华上午向他要了陈虹的手机号码。难道王春华早上就知道可能要换饭店?还是他去向谭震建议换饭店?这里面的原由不得而知。萧峥道:“现在问题是,‘镜州宴’还有没有包厢?都已经这么晚了。”陈虹道:“包厢是王春华订好的,他应该有关系。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你就直接到‘镜州宴’吧。”
“秀春江私宴”是在市政府旁边,占有的得天独厚的秀春江景;而“镜州宴”则是在老城区,由曾经的一个“状元厅”改建,清朝时这户人家出了一个状元,故而其居住房产被老百姓呼做“状元厅”,在这里吃饭,吃的就是一份文化和贵气。
谭书记是想向人表示,他相比于江景,更喜欢这份文化味吗?萧峥脑海掠过这一丝疑问。但他也没多想,不管谭震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天萧峥来,也就是完成一次任务而已。
萧峥让小钟找到了“镜州宴”,走入了“状元厅”,整个会所占地不大,但走入里面,墙上可见字画,柜头排布古籍,脚踏很有质感的木地板,头顶是撒落金色光辉的吊灯,门洞拱月、窗牖镂空,一种暖暖的异香不时透入鼻息,令人浑身舒软。
这人为营造的古色古色,似乎要把人的意志都消磨干净,只想沉浸在这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富贵感里。一名身穿古装的服务员,瞧见萧峥之后,就来引导他进入包厢。
这个包厢也是一样的别致非凡,红木精雕的圆桌上,是光滑的自动旋转大理石桌面,直背椅子上的坐垫也都是金丝秀成。
萧峥在旁边的茶柜下,看到了一排的茅酒,旁边还有一箱的黄金叶,足足有十来条之多。萧峥为之一惊,平时吃饭,一人发一包黄金叶就已经很是客气了。难道今天要给一人发一条吗?
单是这些酒、这些烟,没有两万块就下不来了!
萧峥知道这顿饭是陈虹让别人安排的。这得欠人家一个多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