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天大年初一,按理说郝琴也不应该在娘家,应该在婆家才对。
孝城,是全国唯一一个以“孝”为名的地级城市,也是种花家的孝文化之乡。
“没事没事,快进来,快进来,进来就认爷爷看看,昨天他还唠叨你们一家子呢!”
郝健只好带着大哥小弟出来看车,结果一出门就发现,家里那七八个孩子,正提了两只水桶在给他擦车呢!
李忠发这次倒是没有再骂人,只是嘱咐道:“你重情义是好事,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给我打电话。”
李野端正了态度,以“立正”的姿势聆听一位老革命的思想经验,一直等火车进站才罢休。
你要说她是老妇人吧!她的脸估计没有那么多的皱纹。
“不可掉以轻心,”李忠发很严肃的道:“你年纪轻轻没有经验,看不透一些阴谋诡计,凡事小心一点没坏处”
李野点点头道:“只要您老觉得可以,我是多多益善。”
到了这会儿,谁又会认为她是那个病秧子赔钱货,谁又会否认她是郝健的“金凤凰”?
。。。。。。
郝健大为高兴,掏出红包挨个的发,但发完了之后,他发现一群孩子还在看着他,这才明白在孩子们的眼里,花花绿绿的糖果比花花绿绿的钞票可爱多了。
而今天郝健回来的表现,颇有男人的大气风度,确实不错。
李忠发挥了挥手,把师兄弟二人送上了卧铺车厢。
所以李野就只拿了小说手稿,自己一个人去港岛,那两个名额添了靳鹏和郝健的名字。
他听出了郝健的得意,甚至听出了郝健那一点点叫板的意思。
东山火车站,李忠发亲自送李野上火车。
郝健没有实话实话,也没有过分谦虚,蜻蜓点水般露了一点点的实力,就引得全家人叽叽喳喳,俨然成了老郝家的中心人物。
“她前些日子比这瘦多了,等我好好养一年,再带她回来给你看看,保证白白胖胖谁见谁喜欢。”
三弟郝仁一边给哥哥拿烟,一边问道:“二哥你这几年怎么过的?我们寄信过去都被退回,也不知你到底咋样了。”
但姚红敏坚决的拉着老伴儿去了厨房,去给儿子做饭。
“你还记得十四年半啊!”
郝健见到老爹,也不像见到老娘那般动情,就是喊了一声“爸”,然后就介绍自己的老婆孩子,尤其是自己的闺女,那是扯到老爹面前使劲显摆。
郝翠翠怯生生的叫了声奶奶,拉着安晓莲不敢松手。
她看着怯怯的郝翠翠道:“这是你说的那个小翠儿吧!这孩子不是挺好的吗?”
这是他的母亲姚红敏,今年也不过五十二岁。
郝翠翠又想帮老爹干架,伸手就要过去扒拉,却被老娘安晓莲拉到了一边。
这个一口怨气憋了好多年的汉子,直到现在才明白,憋在他心里的不止是怨气,还有那血肉相连的亲情思念。
郝东民眼神复杂的看着神采飞扬的二儿子,片刻之后终于对着他举起了酒杯。
小琴终于哭了,一下一下捶打着郝健道:“你连封信也不写,我们给你去信也被退回来,母妈年年哭,昨天哭了很久怎么劝都劝不住呜呜呜”
而郝翠翠很大方的给一群兄弟姐妹发了糖果,虽然相互之间语言不通,但却不妨碍大家一起愉快的玩耍。
等到李野临上火车的时候,李忠发又小声的道:“三水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我会再找一些人去帮你,反正你现在也能给人家开得起工资吧?”
这就跟狮群里的雄狮要交班一样,以前郝东民是家里无可争议的顶梁柱,但从今天以后郝健上位了。
母子俩哭了半天,才各自收了眼泪。
三水被扭送前的那句狠话,让李忠发非常的生气,在堂堂种花家的土地上,还能让一群走私贩子威胁了?
他对这个二儿子,心中其实是有愧的,尤其是当初郝健把120块钱寄回来之后,他并没有再寄回去,也没有写信询问什么,就说明了很多东西。
眼睛刚才估计是湿润过,头发蘸水梳整齐的,要不然体现不出父亲的威严来。
老两口这一走,屋里的气氛就立刻活跃了起来。
div css=&ot;ntentadv&ot; 郝健的哥哥郝乐、弟弟郝仁还有小妹郝琴,扯着郝建问东问西,
但你要说她是中年妇女吧!她的头发却已经全都白了。
这是家庭传统。
小琴哭得稀里哗啦,却突然感觉有只小手在使劲扒拉她,要把她从自己二哥身边给扒拉到一边去。
而郝家的两个儿媳妇温倩和汤萍,则围着安晓莲玩起了猜谜语。
郝翠翠一边扒拉小琴,一边奶声奶气的恐吓道:“你别打我爹,我我舅舅很厉害的。”
三弟郝仁早就看见郝健的那辆拉达尼瓦了,男人爱车,这会儿哪里还能忍得住。
小琴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这才想起自己的二哥,是有一个天生病秧子的女儿的。
郝健擦擦眼泪,让闺女郝翠翠叫人。
郝健其实记得清清楚楚,他记得自己下乡走的时候,小妹小琴还没上小学,记忆中的印象就停留在流鼻涕的小女孩儿身上,所以刚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意识那个小女孩儿是自己的外甥女。
“过年好,二叔。”
安晓莲只好道:“母妈,这孩子从小就认生,胆小。”
郝健洒脱一笑,道:“这是我们厂里工人的手艺,自己人肯定做的上心一点儿,我给你们也带了几身,待会儿从车上拿下来穿穿试试合不合身,这么多年没见,身材尺码都记不住了。”
“”
跪天跪地跪父母,是天经地义的。
郝健拉着两个兄弟出去兜了一圈,期间还拿出照相机,给大哥、三弟跟拉达尼瓦一起合影。
郝健走进了家门之后,就看到老父亲郝东民站在堂屋门口,眼神明亮,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然后,郝翠翠就看到自己的老爹,双膝跪地,抱着那个白发老太婆的双腿嚎啕大哭。
“那是啥样的美女?我听说港岛有金头发的那种”
“”
李野终于注意到了靳鹏的眼神,琢磨了一下,觉得有必要把爷爷刚才训斥的那套说辞,给靳鹏复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