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日头很晒,沈瑶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备水,我要沐浴。”
溪春应了声“是”,很快就让人去备水。
月竹留在屋里,给沈瑶端上提前备好的饮子,“小姐,喝一些好消消暑。”
沈瑶嗯了一声,只让她先放到一旁,她等会儿再喝。
月竹把饮子放下后就退到一旁了,没再打扰她。
沈瑶静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的正是祁云骁方才折好给她的承诺文书。
一打开,纸上的一字一句便映入她的眼里。
【景和十八年,九月二十一。身负重伤,往半条命,幸得恩人救之。吾于今日作此书,乃报恩人许诺曰:此生无论贫富,必将以其身之最大诚意相还。往后无论何时,为恩须吾相,吾必出手相助。】
文书的最后,整整齐齐地盖上了“临渊”的印章。
沈瑶笑了笑,又看过一遍后,才将它折叠好,吩咐月竹道:“将我那个黄花梨木雕花的木匣子拿过来,我要放个东西进去。”
月竹应下,将木匣子找出后拿了过来,“小姐您看,是这个吗?”
沈瑶:“嗯,是它没错,给我吧。”
月竹将它轻轻放到沈瑶的面前,好奇问道:“小姐,这个木匣子里平时放的都是您最宝贝的物件儿,您现在要放进去的什么呀?”
沈瑶指尖夹着那份折叠好了的文书在月竹的面前轻晃了晃,“喏,就是这个。”
月竹凑近看了看,支着下巴嘀咕道:“是一张写了字的纸。”
沈瑶笑笑,“这不是纸,是千金。”
月竹疑惑:“什么千金?”
什么千金?
当然是一诺值千金。
但沈瑶只笑而不语,把东西放到木匣子里盖好后,才轻捏了捏月竹的小脸,吩咐道:“你帮我拿去收起来吧。”
月竹迷茫地点了点头,说:“好,这就去。”
东侧院。
祁云骁坐在书桌边上,手中正把玩着那一枚印章,眼底是若有所思。
为什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这个小物件,却又这么熟悉。
除了它以外,还有一枚玉佩,方才被他放在了枕头下方。
所以,他身上就只带了这两样东西吗?连个基本的钱袋子都没带。
这是不是就说明,在他出事之前,身边一定是跟着人的,且一定是他极为信任之人,极有可能还不止一个。
那又是为什么,他们会被分散开来,唯独剩下他一个人落于此处。
再看他身上的这些伤,以胸口处接近心口的那一刀为最重,其次就是头上的那一击,其他地方的伤倒没有这两处的重。
但是这两处,显然易见都以要了他的命为目的。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想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