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其实很清楚。
徐写意在他面前很乖、很安静,跟同龄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活泼开朗得多。
她是偶尔呆,但一点都不傻。也很独立。
她在她的小世界一步一个脚印的生活着,用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尊敬态度对他,也似乎……从没有打算过放他进去观察。
他有过暗示,可是……
呵,小姑娘似乎没懂。
或许是她太单纯,也或许,是自己已经习惯了成年人世界的委婉、心机,把握不好她那一份,太过纯洁的感情。
林笙思索着,微微笑出来,轻轻摇晃酒杯。
杯壁上,密密麻麻的水珠汇聚,顺着他洁净的指尖、手背,没入肌肤与腕表的缝隙。
楚越飞审视林笙,觉得他……很像只妖。
扮做世家斯文公子。
他很好,也很坏。踩碎一地芳心之后,会戏谑地笑着说,“玩不起就别玩”。
林笙似叹气,又有一点无奈的笑:“她才17岁,没有感情经历,不懂爱情也不懂男人。我总不能……欺负个小孩儿吧。”
“这样当然最好了。别忘了阿笙,你可是身负军令状的男人。”
楚越飞压低声音,略微正经:“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老司令那儿还紧紧盯着你呢。关、月、皎!”
瞥他一眼,深蓝的灯光里,林笙的笑容妖冶发冷:“说媒拉皮条干得这么溜。靠这工作升官发财?”
楚越飞:“……”
终于缄默。
当年,楚越飞的父亲在林老爷子手下做事。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
林笙有点疲倦,随意地支着头,想:先就这么过着,顺其自然吧。
或许等她大一点,也或许,等这个暧昧期过去。他腻了,就算了。
——恋爱是荷尔蒙与鲜花,激素过去、鲜花枯萎,了无痕迹。没什么大不了、你死我活的。
林笙深深明白这道理。清醒且理智。
过了一会儿,楚越飞大概是愧疚加良心发现,站到反方阵营,说:
“阿笙,其实你要真寂寞了,跟小妹妹玩儿玩儿也挺好的。”
“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该发育的都发育好了。”
“凭你条件,当她第一个男人她也不亏。”
“你教她谈恋爱、懂男人,她那点单纯的小初恋,就当给你交学费呗!”-
徐写意昏昏沉沉睡了一觉,朦胧听见门外有人语。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看向房门,底下的门缝渗进来一线杏黄的光。交谈的人语里,有一道低沉微哑的嗓音。似乎是林笙在跟朋友告别回房。
“滴”。
林笙刚用房卡开了门,就听见旁边的门锁也开了——“林哥哥,你回来了?
他侧头。
走廊的鹅黄的灯光里,少女倚在门口,眼睛迷迷蒙蒙地看他。宽大的小浣熊睡衣,松散垂着的柔顺长头发。穿着很小女生。
林笙:“嗯。怎么还没睡呢?”
徐写意摇摇头,“已经睡了。刚刚听见你的声音才起来。”
林笙走过去手臂撑着她门框,俯视的眼睛似笑非笑:“起来干嘛,看我喝醉没?”
青年高高的,徐写意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带着几分惺忪的睡意,笑着点点头。
林笙嗤地笑了下,觉得有意思。
少女经常花些时间精力,去做一些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费工夫的事情。
很纯稚。
但又…让人心里有一点暖。
如果是个成熟女人这样做,他一定会当对方在追求自己。
林笙想起楚越飞说的那串荒唐话,看见灯光下,少女微红的唇,雪白的脖颈……黑眸微动。
而后及时移开目光,站直身、离女孩远了些:“哥哥没醉。乖乖的,进去睡吧。”
“嗯。”
徐写意正困得很,显然没注意到男人那一瞬间的后退。
她乖顺地笑一下,“晚安。林哥哥。”
昏昏沉沉回到房间,徐写意关上了门就上床拉上被子,关了床头灯继续睡。学生作息时间规律,半夜起来真的很困。
林笙没有立刻走开,在走廊低头点了根烟,靠了会儿。为自己刚才那点想入非非,觉得好笑。
呵。
就她那点儿,根本不够看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