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的日常倒没多少变化,依旧是,男主外,负责家里种地事宜,女主内,打理家中内务。
薛家这一年陆续又添了二十亩水田,二十亩旱地,依旧是水田种水稻,旱地种棉花。
每年秋收的时候,收稻谷,摘棉花,接着种大豆,栽油菜,总要忙忙碌碌上一两个月。
这么多田地,薛满山即便有绿萍帮忙,两个人也干不过来,基本都是在自己村里或是从光明村雇佣短工。
可乐的是,因为这个举动,间接促成了下坝村和光明村的两桩男女亲事,然后收到了两封媒人红包。
再来便是薛秀慧夫妇了。
吴大雄同薛满仓一样,虽然头次跟车队行商吃了不少苦头,但同时也开拓了眼界,锻炼了心性。在大舅哥第二次组织车队进藏,毅然决然得选择继续跟车。
吴父吴母因为大儿子被困罗次县,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熬了多少不眠的夜,听闻大儿子还要继续干这么危险的营生,唬了一大跳,两人苦口婆心相劝,却拦不住他已经“野”了的心。
至于薛秀慧这个当妻子,私心同公公婆婆一样,不愿丈夫再涉险境,但看到丈夫的坚持后,便不再多言,只是扔给他一句话。
“我不管你挣多挣少,我只要你平安。不然,你要死了,别指望我跟我娘一样,会为你守寡,我隔天就带着金蛋银蛋铁蛋改嫁!”
吴大雄并没有因她的话而生气,只是憨憨笑着,纠正了三个儿子的名称,说他们现在叫思博思学思才,然后在妻子不满意的目光中,才应了一句“好的。”
薛秀慧呢,随着作坊规模的扩大,经过郑晴琅一年的考察后,给她升了个小管事,手底下管着十来个妇人。
一开始,她还有些膨胀,对着底下人趾高气昂,派头十足,但是,被郑晴琅笑眯眯得“指点”过几回后,便夹起了尾巴做人。
只能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对了,说到在作坊干活的,这里就不得不提下青萍了。
自从被郑晴琅开解过,打消了自尽的念头后,她便进了作坊打工。
每月的工钱到手后,都交了七成给郑晴琅,说是她们姐妹俩的食宿费。
郑晴琅一开始不想收,但架不住她坚持,只得收下,然后从别的吃穿用度方面找补回给她们。
有一次,她曾开玩笑问青萍,为什么只交工钱的七成,反正她们在薛家也用不到花其他的钱。
青萍毫不遮掩得回道,剩余三成她要攒起来,给妹妹绿萍当嫁妆。
郑晴琅一听,内心的柔软处再次被狠狠触动了。
青萍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这既当姐姐又当爹娘的,上哪儿去找这么可爱的人儿呀?
她也没说自己到时候肯定会给绿萍出嫁妆的,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夸赞她是个好姐姐。
而绿萍听说这些话后,感动之余也忍不住悄悄问郑晴琅,“郑奶奶,我就不能不嫁吗?我嫁人之后就不能和姐姐在一起了,我不要!”
郑晴琅沉吟了一小会儿后,答道,“嫁不嫁人由你自己决定,在薛家,没有谁会逼着你嫁人的。”
绿萍听过后,这才心满意足得扛着锄头,跟着薛满山去棉花地里。
郑晴琅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失笑得摇摇头,真没见过这么爱下地的娃了。拿起笔,苦大仇深,揣起锄头,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