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木将下巴微微抬高,“因为你们是下坝村的人,下坝村的人要拆我们上坝村的水坝,所以,所有的下坝村人都得罪过我们上坝村人!”
“就是,你们下坝村的人都要坏我们上坝村人的生计,还指望我们有什么好态度吗?要不是看在你们一个是村长,一个是举人,我俩早就大棒子打出去了!”
另外一个年轻人插话后,挥了挥手里的木棒,一副作势要打的模样。
李义善自从当了村长,很少被小一辈的年轻人这么对待过,心里火气蹭蹭往上涨,但考虑到今日过来时有正事的,只得按捺下想要出口教训人的冲动。
“这水坝,你们马村长承诺过今日午时前要拆掉的,怎么现在都快到未时了,还搁这好好的。”
马大木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听罢,同时哈哈大笑,把李成锐父子俩笑得一脸莫名其妙。
笑罢,马大木才似突发好心,给他们两个解答道,“我们村长重病在身,暂时管不了村里的事了,这水坝,说什么都不可能拆的,您二位还是请回吧。”
另一个年轻人也语带嘲弄得说道,“马村长叫我们拆坝,就是跟全村人的生计过不去,我们年轻这一辈,就没有几个听他的,就算还有几个迂腐的老家伙站在他那边,也不成事!想拆坝,行啊,等秋收过后吧!”
李义善一听,心里各种猜测刷过脑海。
难道真被李成坤说中了,马村长前头的话是敷衍自己的。眼见时效到了,为了逃脱责任,干脆选择病遁……
要真是这样,马村长实在是辜负了两村这些年的交情了!
即便不说情分,三十多年前立下来的用水公约可还在县衙记着档呢,怎么可以说违背就违背呢?
还是说,马村长被联合起来的年轻人架空了?
上坝村的年轻人为了争水联合了起来,连马村长那些人都招架不住,所以生生把人气病了?
有可能吗?不可能吧!
马姓在上坝村是大姓,马村长是一村之长,又是一族之长,平常时颇有威信,村里的年轻人即使为了生计,也不可能对他这么不尊重,难道就不怕被逐出村子或族谱吗?
怎么想,更像是马村长让人做戏给自己看的,为的就是推卸自己一村之长的责任,拖延拦水的时间。
“不行!我得会会马运泰这个老家伙去,昨天见着还生龙活虎的,今日就重病了,分明就是诓人的。成锐,咱们走!”
说完,村长不顾马大木那两个年轻人戏谑的表情,叫了儿子跟上后,自顾自往前走了。
李成锐同他爹一样,也觉得情况没那么简单。
他本来还想在原处,拉着马大木两个套套话,没想到,自家老爹太过急躁,完全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就这么匆忙走了,自己没法子,也只得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