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没那么夸张,好好的,他们杀人干嘛。”村长在心里嘀咕道。
不过,他理解郑晴琅的意思,若是幸运的话,他们能够凿出灌溉用的大井,等到河水枯竭了,自己村里的水就很可能招来许多麻烦,眼下这场冲突得处理好。
他的目光在那边搜寻过一圈后,又接着说道。
“我瞧着对面都是年轻人,安居村的老人一个不在,这么打嘴仗吓唬也不是法子,还是让他们派个人,请了他们村长和耆老们过来议事吧,到时候该骂该打该罚,入了文书才有根据,免得又转头来说咱们下坝村的老人欺负人小孩。还有李成坤这事,啧,糊涂账,也得理一理,免得两村结世仇了。”
郑晴琅不自觉得瞄了对面一眼,那些人个个人高马大的,还小孩哩,不过,村长的话也有理,便点点头。
村长李义善见状,便冲着那边问道,“你们村长呢?他怎么没来?”
“村长病了,他起不了身子,来不了。”安禄张口就道。
真实的情况是,安怀远根本就不赞同他们过来闹事。
但是,搁不住他安禄同陈府的管事关系密切,这大多数佃户人家中的子弟唯他马首是瞻,所以,他们趁着村长不注意,早早就杀了过来。
只是安禄还是有集体荣誉感的,他觉得,自己村内的矛盾,就没必要显露人前,免得在别的村子人面前“献丑”。
其余安居村村民听着安禄扯谎,很有默契得没有揭穿,选择沉默以对。
就在这沉默的当口,不远处传来了频率十分快的车轮转动声,好似有人正赶着车快速靠近中。
大家循声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一辆骡车上,一个车夫正快速甩动着鞭子,吆喝着催促骡子加速前进。
而骡车露天的车板上,坐着四位穿着大家意想不到的,穿着衙役衣裳的人。
安禄的目光落在那衙役身上时,顿住了,暗暗叫苦。
“不是吧,对面那老婆子正叫嚷着要报官呢,这个时候就来官差了?这老婆子的嘴开过光吗?这么灵?这样,他就没机会劝说那老婆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刻,他再也不复刚刚的胸有成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懊恼不已。
早知道这一趟这么不顺,他就不来了,找别人晦气不成,反被别人找晦气。
安居村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官差,想起郑晴琅要报官的话,同安禄一样懊恼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他们这些人无权无势无财,在下坝村村民面前,也只是凭一把子力气唬人,真闹到了县衙,没有银钱打点那些衙役“小鬼”,恐怕还没见到知县“阎王”,就得吃上一顿排头。
靠近安禄的几个青年,吓得手中的棍棒都快拿不稳了。
“安大哥,怎么办?真报了官,我家里可没银钱帮我,到时候实打实的鞭子木板打下来,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过不久就是秋收了,我家里可就我和我爹两个壮劳力了,这一受伤可就耽误到秋收了!”
“对呀,要不咱们给下坝村的人认个错吧,一开始建坝拦水,也确实是咱们不对!”
“对呀,那老婆子看着面相挺好的,应该是个容易心软的,我们大家伙也不要顾面子了,求一求,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