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场架打得严重了,有重伤致残或者人命的话,他也不能配合郑晴琅作戏,只能实打实得上报。但若只是轻伤,可操作的空间很大。
两人当着大家的面密谋了什么,谁都不清楚,只是交流完后,就见孙滔领着“十三香”三个,径直走到安居村村民跟前。
他语气十分不友好,冲着安禄吆喝,“你就是带头人,现在有人告你带头聚众闹事斗殴,你,还有其他人,都跟我们走一趟。”
安禄刚刚见郑晴琅同孙滔私聊,就料定不好,没想到,这人真的就一点机会也不给,直接告状了。
他气哼哼得骂道,“死老婆子,谁村里打个架就报官了,那么刻薄,也难怪会守寡了……”
一直端坐在骡车上,充当隐形人的安怀远,听见安禄骂到了郑晴琅身上,再也坐不住了。
“你这个畜生,给我闭嘴!她是皇上亲口赐建贞节牌坊的节妇,是你这个王八羔子可以随口辱骂的,你自个儿要作死,别害了咱们一村子的人!”
村长李义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微挑眉,一脸疑惑的望过去。
“咦,安村长,原来那车夫真是你呀,我说呢,怎么前头的车夫看着那么脸熟,你们村里的孩子,说你病得理不了事,起不了床了哩。”
安怀远扯下挡住半边脸的布巾,一脸苦笑。
因为昨夜闹腾了一场,他有些精力不济,所以就起晚了些,原本打算早起去寻那些年轻人的家长,让帮忙管教村里年轻人的计划也被耽搁了。
他醒来不久后,村里又来了孙滔这几个人,他不得不推迟劝话的行程,先应付官差。
等到事情了了,他想要找安禄他们时,才听说他们已经杀过来下坝村了,吓得他立刻就求着官差一起来了,企图让官差帮忙制止安禄他们。
没想到,他还是来迟了,架打完了,而他把官差送到了打架现场。
这在他眼里,就成了好心办了坏事,所以,便暂时按兵不动,充当个车夫静观其变。
“我哪里有什么病,不过是因为不中用,所以村里的后生不听我的话罢了。他们倒有几分羞耻心,晓得家丑不可外扬,呵呵……”
说完,他又对着李义善一拱手,真诚解释道歉。
“义善老哥,实在对不住啊,村里的光景不好,多数村民都成了陈府的佃户,那陈府的管事要求村里的后生建坝拦水保证今年的收成,否则就要涨租,我……”
他在这里略顿了顿,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说了实话。
“唉,拦不住,也不想拦……今日要见官的话,就让我去吧,说到底,这都是我这个当村长的不对,我没有管教好村里的后生……”
安禄听见平常看不上眼的村长,在这种时候竟然那么有担当,不知为何,鼻头一酸。
他吸溜了一下鼻涕,粗声粗气得打断还在认错的安怀远的说话。
“村长,你别那么没骨气,一开口就认错,谁说我们错了,是他们先动的手,就算去见官,我也不怕,陈府管事同我交好,他不会不管我的!”
“你住嘴吧,陈府那管事就是个阴险小人,表面上跟你称兄道弟,实际上就是把你当条看门狗,让你盯着村里的佃户罢了,你还一副遇到贵人的得意样子,我都懒得说你!”
“谁阴险了,是下坝村的村民阴险才是,他们自己人半夜去挖坝,掉了河,死了人,还要把人命赖在我们身上呢!”
“什么人命?”安怀远脑海警铃大作,暗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