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没有雨下来,大家害怕旱情会持续下去,甚至影响到明年春耕,因此,除了那些家大业大的日子照旧,其余百姓大多缩减了开支。
这一消费降级了,那些同作坊签了供货单子的各种铺子和酒楼,也就降低了拿货的数量。
不过,这正中郑晴琅的下怀,作坊的原材料库存虽然能够支应一阵子,但是若按照往常的拿货量,再过一两个月,势必得从外面再采购原材料,如今这原材料价格飞涨,连带着这售价也得上涨,干系很大……
于是,她干脆让作坊的工人放慢了生产速度,每天就干半天,工钱照旧。
这样一来,她这个当老板的也顺理成章得闲了下来。
外面乱糟糟的,她也没什么心思待作坊里研究新产品,干脆同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一样,吃饱了饭,就出门逛逛消消食,最后走到村口大树下听人说八卦。
这日,她按照往常的节奏,带着最小的孙儿薛子良到大树底下听八卦,刚刚走进,就听到王大妞的大嗓门。
“你们猜猜,我昨天进城碰到了什么?”
马上就有好事的婆子问道,“碰到什么了?”
“碰到有人在城门口搭了个棚子施粥,排了老长的队哩。”
原本十分好奇的村民,听完后便有些意兴阑珊了,“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哩,这也正常呀,逢年过节的,都有那些大户舍粥,更别说是这种时候了。”
倒是有那些平时爱占便宜的,忍不住问道,“哟,二狗媳妇,你这运气好呀,有没有也排队领粥呀。”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当然也去排队领粥了。”
王大妞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见大家低头失笑,故作埋怨道,“诶,你们先别打岔,我还没说到紧要的地方呢。”
大家听见后头还有事,便都闭上了嘴。
王大妞见状,这才满意得接下去说。
“刚刚说到排老长队,我在队伍里头等啊等,正等着无聊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伙人,对着粥棚里施粥的人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嘴里嚷嚷着‘夫人开恩’。我凑近一看,才发现打头求告的是安居村的村长,再认真听去,原来是安村长为着村里的佃户请求那陈夫人宽限收租的时日……”
听到这里,郑晴琅便忍不住打岔了,“不应该啊,陈府的主母最爱惜名声了,这种时候,有能耐施粥救济贫困,怎么连自家佃户的租子都要催缴?”
王大妞又被人打岔,脸上有些不满,望过去,发现是自己东家,又恢复了笑脸。
“婶子,您也来啦,婶子您刚刚的话,当时也有好多人问了,也有人猜测陈夫人面甜心苦,只是表面做好事,背地里苛待那些佃户什么的。这陈夫人一听,自然不能忍,对外说,她已经免了佃户的租子,怎么还要宽限时日之说。”
郑晴琅听罢,暗忖,“这就奇了,姚氏敢对外这么说,那就是真的免了租子,那为什么安村长他们还会过来恳求宽限收租的时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