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子常教导自己,‘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人一定要低调。’
div css=&ot;ntentadv&ot; 灌夫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他一遍遍劝告自己,‘灌夫,你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高手,大秦国太子卫率!低调,低调。’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灌夫笑出了声音来。
信在一侧瞟了一眼他,气得闭上了眼睛。他拿起自己腰间的刮刀在灌夫眼前晃了晃,灌夫这才回过神来。
让灌夫感觉神奇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明明他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可是这些律史在面对太子时,眼中都是赞同之色。
气氛一下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好。
令史朱站出来道,“太子所说皆为要言。诚如太子之说,毛色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管用。不管是白毛还是黑毛,它的本质都是羽毛;而不管是白犬还是黑犬,重要的是它能够抓捕猎物。”
扶苏没有回答,只是和众律史对揖。
灌夫这下急的险些要跺脚了。
不是问白犬厉害还是黑犬厉害的问题,怎么变成了黑白不重要,重要的是抓捕猎物,这不是把问题给绕开了吗。
“我秦国素来讲究的实用,只要对国有利,一切的法子都是可行的。我想是我过去太拘泥于百家之说了。”
律史盛说出了心中所想,“太子实在是聪慧。太子已经从所见所闻所学之中,明白了治国、为人、处事的要义。利才是第一位的,只要得到实质性的好处,达到实际效果和目的,这才是我们必须要把握的准则。”
“不过,老臣倒是有些惭愧。因为这个道理,是我在学室潜心领悟观察了十多年才豁然开朗明白的事情。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执行它的过程,并不重要。”
“太子年仅十七,这就领悟了我秦法的要义。臣佩服太子。”
这些人继续和太子讨论法制中的问题,他们仍旧继续讨论方才提到的著名的法理上的问题,诸如,“为什么庶民会在官府强制下达命令后做出与官府对抗的行为?”
“为什么某些人本性不坏,但是他们却犯罪了。而真正无恶不作的人,却游离于法律之外。正是因为有后者的存在,所以才让恶屡禁不止,所以才让其他人感到犯罪的成本过低,进而作恶。”
这个时期的律法,并没有发展到后世那么成熟完备的地步,很多时候,扶苏从这些律法制度之中感受到的是古人对于人性的探究,对人的未来发展问题的思考,对子孙后辈的后续安排。
看扶苏听得这么认真,对每个人的见解都加以圈点,一一肯定。
这些人自然比平时教导学僮弟子感到高兴万倍。
这时候,这些太学里的律史仍旧没有反应过来,太子为什么要整这么一出。
他们都是久在学室里教书育吏,研读经典、修缮法条律令之辈。
虽然本就是在权力斗争之中的落败者,只是因为血缘得以分一杯羹。但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安逸倦怠生活,早就让他们忘记了危险,更加不知道警惕为何物。
看看当初自己在朝堂上提出怀柔、赏赐庶众苦劳的建议时,朝中大臣们议论自己政见所的角度,反应的速度,占据的高度、反对自己的嗓门音量程度。
再看看如今这些长者,他们一个个围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他们的知音人。
扶苏知道,自己这是来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