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去打开信件,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将其小心包好,再放入提前准备好的挎包中。
做完这些,王一这才身化金遁流光,在山林中狂奔,直到在某处山崖驻足。
调息一阵过后,也在这群山密林之中毫不避讳散发着自己的气息。
磁场真炁涌动,在王一头顶上空,开始有着乌云密布,一阵雷鸣也在云层中响动,周边山林也是狂风大作,随时都有倾盆大雨落下。
但也仅限于此,借着头顶这片由自己磁场真炁引发的雷云,一段段电信号也从自己身上释放出来,接着,王一便是站在那里,闭眼,以高人负手式屹立于山间,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等,便是半个钟。
‘轰!’
突然的,在王一头顶含而不发的乌云中一道雷霆落下,目标直指下方的王一。
王一也是不闪不避,抬手,便与落雷之中的人影对上一掌。
一掌过后,头顶的乌云散去,山林间的大风也停息,而在王一面前,自民国十九年末被天师府逐出师门便销声匿迹的张之维已然站在那里对王一挤眉弄眼,颇有几分得意之情。
他当然得意,因为此时的张之维身穿灰蓝色,上衣为中山装式样,有两个上贴袋,领口缀红布领章的军装,裤子为普通样式,配着绑腿,头戴缀红布五星帽徽的八角军帽。
至于当道士时留的发髫,早已变成了平头。
这一身的打扮,也让王一罕见对张之维露出了嫉妒的表情。
“他妈的张之维,日后你要是不请我喝酒,这事咱过不去了啊。”
“王一,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啊,打土豪也该是我打你才对啊,注意你的阶级成分啊,上海滩的庆丰义士。”
一声庆丰,也让王一把记忆拉回到民国十五年年末在上海滩,与那位名为李强的同志分别时的谈话。
庆丰这个名字,是自己上一辈子的名字,当时那位李强询问自己名字时,他只对李强提及过,后面在临出国前,他也在上海滩找到了李强他们组织所在的据点,不声不响送上了三十根金条作为援助,再次署名。
但眼下从张之维嘴里说出,王一就知道自己好像已经在组织那边挂上号了,而且身份还被猜了个七七八八。
至于谁猜出来的,这还用问,只有眼前的张之维了。
因为只有同为人间绝顶的张之维才明白,得是怎样一个水平,才能在当时电台信号错综复杂的上海滩中精准定位到特科的据点。
当今天下,除了自己之外,就只剩下王一了。
两人再见面时,便互相试探过了一手。
王一也只能说张之维确实生猛,至少在之前他确实不知道张之维会一手雷遁法。
而两人彼此打量之间,也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相同的气息,那是跟接近飞升神圣,或者是某方面接近飞升神圣斗过法的气息。
“逐出师门的第二年,在赣西地界跟赶尸柳家斗了一次法,宰了他们供奉几百年,受龙气滋养的一具法尸,虽为法尸,但能借一地之龙气,棘手的很啊。”
“在埃及,跟一个距今近五千年,临门一脚飞升的古埃及神圣斗了一次,算是全了他在消亡前酣畅一战的心思。”
说罢,二人也是相视一笑,并肩站立于山崖间,看着眼前的山林。
山风阵阵,吹拂着两人的脸庞。
“这么大阵仗把我引到这来,不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吧。”
“板仓之事你可知晓。”
“当时我正在天师府后山闭关思过,被逐出师门后,我第一时间去了那里,还去了趟柳家,皆无所获,眼下形势艰难,人海茫茫,不知从何找起。”
“我的一个朋友也在那里失踪了。”
“马锋?”
“你知道?”
“我之前的警卫员就是他,他师兄现在是团长。”
“那你现在是?”
“先生身边的警卫员,不过是暗地里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这也是先生的要求。这次要不是察觉到有你这么一股不弱于我的气息,我都不会过来。”
“那看来你我之间都尬在这里了啊,你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找到他们的下落,就当这两位都还活着吧,这个给你,帮我交给先生。”
看着王一递过来的挎包,张之维伸手一摸,也能察觉到里面应该是书信的物件,还未等他发问,王一便给出了答案。
“那是骄杨先生想要寄给先生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寄出去的亲笔信,眼下虽不知生死,但总得给先生一个念想,后面我这边也会派人搜索他们的下落。”
“谢谢。”
“不用,应尽之事罢了,说说你吧,你现在到底算是扶龙庭还是···”
“老王同志,请你注意下措辞,什么叫扶龙庭,如果真要说,你就当这是我的修行路。”
“修行路?那你不该是当一代天师吗?”
“是天师啊,可谁说天师一定要是统领正一的龙虎山天师?就不能是护国护民的天师?”
“口气不小啊,真要给你做成了,你这地位张道陵见了你都得退半个身位。”
“他能见到我再说吧,还有什么要我帮忙转达的?”
“暂时没有了,这次过来匆忙,下次再好好叙叙旧。”
“那行,再见。”
“再见。”
言语间,同为当世绝顶的一王一张也身化金光与雷光,从山崖间消失。
与此同时,上海滩法租界杜公馆,在王一手段威慑之下,继续夹在两边不做人,维持出工不出力人设的大亨杜老板也接见了一位客人。
听着眼前这位客人提出的种种要求,杜老板思来想去,也给这位客人指了条明路。
“赵老板,您可知京城的四城货运公司少东家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