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要顾及得太多,再没法子为江书做更多了。只是……三年前那种活像被生生剜去一根肋骨的痛,重又在他身体里卷土重来。
他又要失去江书了。
紫烟手指死死地攥着那块救命的令牌,脚下走得极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是怕无法出宫,还是怕从风中,传来那人的声音。
他功夫那样好,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
紫烟走得再快,到底是没挡住那一声熟悉的闷哼。她身子一颤,驻足细听,却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紫烟提着裙子,冲着角门疾行而去。
清凉殿。
万吟儿瘫坐在锦被之中,满脸惊恐。
直到阿笙禀报:“娘娘,辅公公来了。”
万吟儿像抓住了主心骨,“快叫!”待阿笙走出去,她又吩咐旁的侍女,“熄了门口的灯,若再有人来,只说本宫身子不适,已是睡下了。”
万吟儿寝殿中,伺候的宫女退得干干净净。
辅公公进来时,一双筋骨分明的手上,还沾着血迹。
万吟儿只觉心惊,“处理干净了?”
“奴才办事,娘娘放心。”
万吟儿身子一颤。下午还在她这绣榻上承欢的小倌儿,就这么没了。
可……谁叫他不安分,谁叫他跑的!
死了,也是活该。
“奴才只说那是个不听话的太监,偷了东西,想往外逃,叫侍卫堵住嘴,一板子一板子,只把下身打得烂烂的,再认不出来。娘娘放心。”
这便算是敷衍过去了。
万吟儿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双肩垂落,只觉一阵无力。
辅公公语气满是心疼,“娘娘,往后可别这么折腾自己身子了。太危险,不值当。”
万吟儿轻轻摇了摇头,执拗道:“本宫要一个孩子。”
她闭了闭眼睛。
也不知鸿庆帝是这么折腾得,她万吟儿好像离了他,无论如何,就是不行。可鸿庆帝,偏偏就给不了她孩子。
身子没反应,硬是行欢,常痛得受不住,也叫万吟儿越来越暴躁。
她长长的指甲,抓烂了身下锦被,“你我的荣华富贵可捆在一起,你该最是知道,本宫需要这个孩子快点到来!”
万吟儿浑身颤抖,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在身上床榻上,“若没有这个孩子护着,本宫、本宫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
她身上轻薄的寝衣敞开,露出胸口、小腹上,白馥馥的肌肤上,一道道青紫的瘢痕。
“我受不住了,这恩宠,我实在是受不住了……”
辅公公心痛上前,为万吟儿整好衣衫,盖住她胸腹间的伤口,“会好的,都会好的。”
万吟儿顺势依在他怀里,抖成一团,“为何、为何你不能给本宫一个孩子?”
辅公公眸光一闪,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万吟儿不肯善罢甘休,“本宫听说,武安侯世子进宫了……他与本宫是往日旧识,或许、或许,他能给本宫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