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谢晋寰走到角落,深吸了口气,声色低沉道:“沈总,上次你救了我的命,我很感谢你。但这不等于你可以以此为要挟,一再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入冬的第一场雪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我不想!沈惊觉,我一点、一点都不想!”
唐俏儿失控地怒吼,过激的反应,把沈惊觉吓到了。
谢晋寰忍不住快速走到她身后,双手轻柔地握住了她颤栗的肩。
“俏俏……你怎么了?”谢晋寰特意将唇靠近她耳畔,轻声软语。
一字不落地被沈惊觉听见了!
唐俏儿闭上通红的眼睛,浑身不受控地颤抖着。
她脑中浮现的,是两年前的圣诞夜。
那年的圣诞夜,盛京迎来了迟到的第一场雪。
车祸、流血……还有她和沈惊觉的孩子,才不到两个月啊。
带着几乎快要把她撕碎的痛,血淋淋地与她残忍地割裂,未曾谋面,就已永诀。
而那个时候,沈惊觉在做什么?
他为了他的白月光,远赴国,只为陪她度过一个圣诞节。
在她送爷爷进医院,尚未昏厥之前,她曾给沈惊觉打了一通电话。可等待她的,却只有冰冷的忙音。
唐俏儿像溺水一样喘息着,痛苦如滔天巨浪,快要将她无情地吞没。
忽然,她眼前一黑,娇躯失重,摇摇欲坠。
“俏俏!”
谢晋寰在她倒下去的刹那,将她深深搂入怀中。
幽邃而暗沉的眸,愤恨的血丝猖獗,渐渐疯狂。
……
沈惊觉独自站在冰天雪地里,头顶、肩上覆着一层白雪。
他痴痴地等,已经做好了一宿都守在这儿的准备。
忽然,别墅外的铁门开了。
沈惊觉如回光返照,整个人为之一振!然而,下一秒,他的心猛然下沉。
面色苍白阴沉,径直走向他的人,是谢晋寰。
“俏俏呢?”沈惊觉双拳握紧,与他激烈对视。
谢晋寰推了下眼镜,唇角勾出阴冷的笑,满眼都是胜利者的倨傲,“她今晚会留宿在我家里,不会回去了,更不可能跟你赏什么雪。这会儿,已经休息了。
如果你还算是个体面的人,还要点儿脸,就马上从这离开。我要回去陪她了。”
沈惊觉如遭雷劈,嗓音紧绷暗哑,“谢晋寰……你很得意吗?你能和俏儿在一起,仗着的,不过是你满腹的心机和算计!”
“是,又怎样?”
谢晋寰贪狼般狠戾的目光不遮不掩,与在唐俏儿面前判若两人,“我愿意为我爱的女人费尽心机,我问心无愧。
不像某些人,当了婊x,还要立牌坊。明明骨子里是个渣男,却要在俏俏面前立狗屁深情人设。”
“谢晋寰!”沈惊觉颤声怒吼,喉咙里的血腥味更重。
“你和俏俏三年的婚姻,据我所知,你从没有一个节日是和俏俏一起度过的吧?第一年的情人节,第二年的圣诞节,还有那位金小姐的生日,你都是陪着她过的吧?”
谢晋寰戏谑地笑着,“今晚这样浪漫的日子,你也应该去找你的金小姐才对。你来找俏俏,是在羞辱她吗?”
沈惊觉脸上血色全无,胸口痛得向巨轮碾压而过。
“沈惊觉,作为情敌和对手,我调查这些,只是因为我心疼俏俏,我会守护她,绝不会再让一切,重蹈覆辙。”
谢晋寰逼眼底全无笑意,冷得渗人,“滚吧,里里外外都脏了的人,根本不配留在俏俏身边。”
男人离开了,万籁俱寂。
独自站在风雪里的沈惊觉就像被冰冻住了一样,长久地没有反应。
突然,他猛地身子一躬,捂住了嘴。
“唔——!”
他双目圆睁,只觉掌心一阵湿热。
随即浓稠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与雪相融。
……
谢晋寰回到别墅,没有急着去看望还在昏迷中的唐俏儿。
他脚步轻缓地上楼,走进书房,在电脑前调出了别墅外的监控录像。
谢晋寰悠然地坐在皮椅上,本打算欣赏沈惊觉铩羽而归的惨状,却不成想,看到了更让他惊喜的一幕!
只见画面中,原本强悍俊美的男人单膝跪在雪地里,呼吸吃力,满嘴腥红!
是血。
他在……吐血?!
“哈……哈哈哈……沈惊觉,今晚你真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谢晋寰视线不离屏幕,拿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谢总,有何指示?”
“去查一下沈惊觉最近的身体状况,他得了什么病,或是受过什么伤,住过哪家医院,统统汇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