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淮心疼得老泪盈眶,“当时我陷入昏迷,你们所有人都在国外赶不回来,我身边只有小小,只有老徐!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小小伤得那么重!头破血流……满身血污……她还千叮咛万嘱咐老徐不许告诉你和我这些,怕咱们担心!”
沈惊觉瞳孔狠狠一颤。听了这些话,他心脏像插满了利刃,稍稍碰触,就像会四分五裂一样。
徐秘书听言,回想曾经的一幕,也难过地垂下头。
心里那个秘密,此刻压得他快喘不上气。
但他是个专业的秘书,口风严谨,不管是沈先生还是唐小姐嘱咐他的事,他至死,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爷爷……真的……是这样?”沈惊觉整个人都木讷住了,如遭雷击。
“事到如今,我何苦编这瞎话哄你?”
沈南淮实在站不住了,加之情绪过于激动,终于跌坐在轮椅上,“小小曾经为你做出的牺牲与付出,远远要比你想象的……多太多。
可那时,你被金家女哄得团团转,根本看不到她的好。你欠小小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她就是跟你耍一辈子的脾气,厌恶你一辈子,也是你活该,你特么也得给我受着!”
爷爷说完,头也不回地兀自转着轮椅往前走。
“沈先生!我送您回房间……”徐秘书急道。
“不必!我心情不好,谁都别烦我!”
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冻结了血管中的血液,也冻结了沈惊觉的呼吸。
“徐叔,眼下您也看到了。爷爷是不会想看到我的。”
沈惊觉喉结干涩地滚了滚,嗓音又低又哑,“今晚我会在掬月湾附近的酒店住下,爷爷若有情况,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随时赶到。
就不留在这儿,给他老人家添堵了。先走了。”
“二少爷!您等等!”徐秘书满目焦灼地叫住他。“还有事吗,徐叔?”
“您和唐小姐……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沈惊觉心口一刺,“我不知道……”
“唐小姐的身上,有您还不知道的事。”徐秘书攥着拳头,忍了又忍。
沈惊觉缓缓回眸,又一种极度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什么事?”
“唐小姐让我保密,我答应了她……不能说。”
徐秘书很为难,“但我希望有一天,唐小姐可以亲口告诉给您。”
这话,完全勾起了男人强烈的好奇心!
唐俏儿当初隐瞒自己唐家千金的身份委身于他,并爱了他整整十三年,这些曾经秘而不宣的事,件件都足够给他带来灵魂冲击!
到底,她还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他?会比那些,更让他难以置信吗?
节骨截肢手术结束后的两天后,谢晋琛醒了。
当天,唐俏儿早早就来到医院,她并不是光做完手术就不管了,毕竟谢叔叔都拜托她了,后续的一些治疗,她也有义务跟进。
病房里,唐俏儿和两名主治医生在场,她双手仔细地摸索着谢晋琛重新接好的左腿,而右腿已经变成了义肢。
“我的腿……我的腿……”
谢晋琛面容惨淡地哭嚷,却也已经哭不出来了,“我完了……我这辈子完了!”
“谢二少,希望你能够平常心。”
唐俏儿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颇为清冽的美眸看着他,“你保住了一条腿,你已经比这世上很多人幸运多了。”“有人害我……谢晋寰害我!”谢晋琛突然面目变得狰狞,一把抓住了唐俏儿的手。
唐俏儿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看另外两个医生。
好在他们离病床距离稍远,加上谢晋琛口齿含混,他们并没听见说什么。
唐俏儿将两个医生请了出去,关紧门,然后正色地问谢晋琛:“谢二少,上次我给你做手术的时候,你打过麻醉剂,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就说是谢晋寰要杀你。
你……有什么证据?”
谢晋琛面如死灰,浑身颤栗得很厉害。
仿佛回想起那晚车祸发生的事,他就吓得仿佛被猛鬼缠身了一样!
“我的车……被撞翻了后,司机当场死了,但我的秘书并没有死……我被压在车底下动弹不得,但我清楚地记得,我的腿没有断,还能动!”
唐俏儿眉心一蹙,“然后?”
“然后……我看到……有一辆黑色轿车慢悠悠地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戴着鸭舌帽,戴着黑口罩的男人……他的身形……他的眼睛……我不会认错……就是谢晋寰!”
谢晋琛双目圆睁,眼底布满惊恐,“他走过来……手里拿着铁棍,二话不说,当着我的面把我秘书打死了!”
唐俏儿心口猛地一紧。
“然后,他又高高举起棍子,朝我的腿打过去!我因为剧痛发出惨叫,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