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了吗?”王忠问刚刚起来的波波夫。
这次抓俘虏,他根本就没浪费时间跟俘虏见面,直接交给“专业人士”。
波波夫:“招了,实际上看到审判官的时候他就全说了,而且还找补了一下。”
王忠好奇的问:“找补了一下?”
“对,说反正我们就要输了,告诉我们也无妨。”波波夫两手一摊,“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正常来讲我会怀疑这是敌人的圈套。”
王忠:“好啦,所以他交代了什么?”
“土工作业的进度表,轮替编排——但是因为我们这一波夜袭差不多打掉了一个连,轮替编排肯定会打乱。另外,还有个有意思的消息,现在只要在我们的火炮射程内的师以上司令部,每两天会变更位置。”
王忠疑惑的反问:“每两天变更位置,那他电话线要重新拉一遍?”
按照王忠现在为止的经验,师部位置定了就很难改,因为大量的电话线从师部拉出去,变位置就要全部重新拉一遍。
这非常非常麻烦,以安特军的通讯营的水平,把电话线拉到每个团差不多要一天,也就是说每次变更师部位置就得拉一天线。线拉好之前只能用传令兵传令。
波波夫:“被审问的是个上尉,就是个连长,他怎么会知道电话线怎么拉?反正人家两天一变总部位置。被你逼的!”
王忠:“这是好事啊,搬司令部的时候通联肯定受影响。可惜我们不是进攻方,不然趁着敌人搬司令部的时候进攻,那就棒极了。”
“我们进攻的时候敌人的司令部就该在混凝土地堡里了。不一定怕炸。”波波夫说。
王忠咋舌:“也是。算了这种事情等我们进攻的时候再考虑。”
波波夫继续说:“另外,那上尉还说了他们这个团团部的位置,在临时构筑的地堡里。在这。”
话音刚落,对岸方向就传来爆炸声。
王忠赶忙站起来,到观察口向外看,结果肉眼只能勉强看到对面腾起了一股烟,切视角之后才看到战壕里有个伤员,可能正在嚎——王忠听不见,只能看他的动作猜。
然后医疗兵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开始抢救,而一名中尉正在对身后下达命令。
紧接着拿着探雷器的工兵就出现了。
王忠:“诡雷有效果了。可惜没有让他们带酸黄瓜罐头的盖子过去。”
瓦西里:“我给格里高利军士长写的字条,普洛森语的。说我们埋了200个诡雷。”
王忠:“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我落款写的是您的名字。”瓦西里笑嘻嘻的说。
王忠咋舌:“这特么有逻辑关系吗?落款写我的名字敌人就能信?”
瓦西里:“没准呢!敌人出名的死板,没准他们还在卡林诺夫卡找剩下的十五个诡雷呢。”
王忠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这种都是刻板印象。”
他扭头看波波夫:“刚刚你说那上尉招了敌人的团部?”
波波夫拿起铅笔,在桌上的战线详图上划了个团hq(司令部)的标志:“在这里。已经建立了木头支撑结构的掩体,据说填的土层有一米厚,除非正好有152炮弹命中团部掩体,不然炮击估计拿它们没什么办法。
“另外,团部旁边就是负责土工作业的工兵旅的旅部,也挖了掩体。”
王忠看着那个团部标签,咋舌道:“难道以后敌人的指挥部会全部挖这种防炮的?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斩首了?”
瓦西里:“可以让空军试一试啊,100公斤的炸弹如果扔在掩体顶上,绝对整个掩体都坐飞机。”
波波夫赞叹道:“可以啊,试试看呗。”
王忠却摇头:“不不,他们扔炮兵阵地就没扔准,还要我们炮击覆盖。这个地堡在空中肯定比炮兵阵地难辨认,我觉得扔不准。”
瓦西里:“试试看呗,你也别担心飞机损失,这次空袭目标就在我们正面五公里,扔完炸弹直接低空回到神箭的保护范围就好了。反正飞行员们闲着也是闲着!”
王忠和波波夫对视了一眼。
波波夫:“我支持试试看。”
“好吧,”王忠让步了,“天亮以后让空军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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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扔中。”哈尔拉莫夫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实际上我们都不太确定哪个才是地堡,太难分辨了。等飞机维护完我们可以再去试试看。但是说实话,别抱希望。”
王忠:“知道了。伱们继续执行战备防空任务,辛苦了。”
“我们应该做的。”
王忠放下听筒,看向昨晚做决定时不在场的巴甫洛夫:“情况就是这样,空袭没起作用。”
巴甫洛夫咋舌:“炮击没用,空气没用。看起来要端掉这个团部已经不可能了,这说明敌人的土工作业的办法正在奏效。昨晚我们的夜袭延缓了敌人进度,但今晚敌人肯定有防备了。
“是不是考虑把防线收缩到东岸来,放弃原本利用桥头堡放敌人血的打算?只固守东岸的话,敌人要渡河,交换比应该会不错。”
王忠:“炮弹落在水面上能造成的杀伤和陆地完全没得比。虽然水中震波会震伤不少人,但水体本身会吸收大量的能量,震波传不远。”
水中爆炸,杀伤范围变小,但是杀伤力增加。但问题是,对于脆弱的人体,增加的这个杀伤力没啥意义。
都是把人打死,到底是部分内脏出血而死,还是所有内脏爆裂而亡,对死人没太大区别。
另外,水中爆炸也会影响弹片的杀伤范围。
或者说,基本就没有弹片。地球上战后专门设计的水中枪械,使用特殊弹头杀伤距离也就30米。
别小看“水体”这种几乎不可压缩的物资啊。
波波夫双手抱胸:“这样一看,我们遇上了个厉害的敌人啊,陆地用战壕推进抵消我们的炮火,推进到岸边之后,渡河时靠水体弱化我们的炮火。上次给我们发明码电报的时候,这家伙署名是啥?”
王忠:“齐格飞·吉尔艾斯。”
他记得这么清楚倒不是对这个敌人印象深刻,而是他的名字和银河英雄传说里的“红发好人”只差了一个字。
王忠再次看向对岸。
敌人又开始推进了,虽然很缓慢,但是确实在推进。
王忠现在看敌人,就像小时候蹲在蚂蚁窝旁边看蚂蚁搬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