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年来,南疆朝廷第一次内部大动荡!
二十三位朝廷大员联和忤逆犯上被判斩首。本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世子殿下一再求情,罪不及家人,只是没收大半家财,遣其家小返回原籍。
人心惶惶的同时,真心拥护殷离的人也更多。
南疆摄政王府,离殷玄墨成亲那日,离那场变故已经过去半月了。
王妃所住的东殿院内,阿梅急急走了进来。
看见自家小姐,现在的摄政王妃那一刻,阿梅又有些瑟缩。
“王妃,宫中的人来传话说,王爷和世子今日不回府用晚膳了。让您不用等他们。“
说完阿梅低垂着闹到,不敢看师卿卿的脸色。
突然,‘嘭’的一声,一桌子饭菜被掀翻,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阿梅唬了一跳,立刻跑去关上门。
返回扑通一声跪下,“王妃,息怒啊!”
打扮得金尊玉贵,脸蛋出水芙蓉一样的师卿卿笑看向阿梅,“阿梅,你可真是有意思。变成陪嫁丫鬟进来,胆子都变小了。倒是叫我好奇得很。”
师卿卿眯了眯眼,“怎么着,这般谨言慎行了,是现在就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升个通房小妾什么的了吗?”
阿梅嘭嘭嘭磕头,“王妃,奴婢从无此心啊!若奴婢有此心,只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过去的小姐也让她敬畏,但不是害怕那种。现在的小姐是让她害怕!
从小姐和王爷成亲那天……
那天师卿卿和殷玄墨拜完堂阿梅就陪同师卿卿等在婚房里了。听到外面异常的动静准备出去看时,门口却多了殷玄墨的护卫,让她们暂时待在屋里别动。
当天夜里,殷玄墨只是派人来说了一声,今夜不回房,让师卿卿别等。
师卿卿没第一时间多想,因为外面的确出事了。
那些朝臣作乱师卿卿具体不清楚,但陪嫁嬷嬷多少打听到了一些。
殷玄墨是有正事,还是这种大事,不是故意冷落她。
所以接连三天殷玄墨没回府师卿卿也没多想,第二天殷离来拜见她,她都能端出最合适的表情给他包了礼。
三朝回门那天,殷玄墨还在忙,但回门礼管家准备得丰厚,给足了王妃的面子和派头,师卿卿心底还算满意。
师卿卿一回到太傅府,师太傅就让她去了书房。
从师太傅口中,师卿卿终于弄清楚成亲那日的全部事情。
朝中有人不赞成殷离将来坐上那个位置,但殷玄墨决定了的事没法改变。
那二十三个犯上的朝臣还真不是不忠,就是因为他们满心都是南疆的江山,才有了婚宴上那一出。
他们设了一个局,一个能杀死殷离的局。素衣只是顺带的。
为了能在殷玄墨和其他朝臣譬如丞相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他们甚至不惜泄露了和安南作战的最新军防图。
那边战场失利,在殷玄墨和南疆朝廷把目光放到兵防图泄露战场惨败这事上后,他们这边加快各种布置和动作。
他们选了一些死士,想尽办法混进各位朝廷大员府中做事。
又花了大力气让人琢磨出两种毒药。
不,应该说分开都不是毒药。因为殷玄墨成亲那天,入门的宾客哪怕是朝臣也要配合检查的,想要带大量的毒药进去根本不现实,也很容易早早被识破。
何况这种场合擅毒药的御医和医者很多,只要是毒一经出现很容易被人察觉。
所以他们所谓的毒其中一种,只是正常的食物。
还不是他们送进王府的,是王府婚宴上本就备得有的一种食材。
万物相生相克。
那二十三个人让专人经过研究,终于发现那食材和某种花香相斥,吃了那食材的人再闻到那种花香,势必短时间全身绵软失去全部力气!
那花在南疆虽然不多见,因为味道奇特也少有人用,但偶尔不是没人用,也不算奇怪。
以前旁人不知主要是那食材很特别,不是一般寻常能吃到的。
那二十三位朝臣安排得也算天衣无缝了,让混入各朝臣府中的死士随朝臣参加婚宴这天戴着一个看似普通香囊在身上。
南疆人都爱戴香囊,很多香囊里面的材料还有避虫驱蛇的作用。
无论身份都爱戴,是以一点也不奇怪。
又没检查出什么毒,顺顺利利把要用的花香香粉带进了王府。
之前婚宴上,跟着丞相来的那几个家丁在场中来找了丞相后,毒就开始发作。那是因为那几个家丁看准时间把香粉抹在了身上。
香粉味道扩散开,那时候朝臣们也吃得差不多了,瞬间身体有了反应。
那些死士根本没打算杀殷玄墨和千虞色这个凤鸾女帝,他们的目标只有殷离和素衣。
当然,殷离是主要的。
那些死士身上没有南疆人的特征,只有‘安南’人的特征。
那二十三个朝臣把那些死士的身份也算是布置得天衣无缝的,不管成败,各种‘证据’都会指向安南。
本来一切似乎都很可信,都安排得很好。
谁知道兵防图泄露,边疆战败之后,殷玄墨因为查兵防图的事而意外带出来一些蛛丝马迹,一查下来就把这些朝臣的计划先一步摸清了。
那二十三个朝臣的安排是婚宴上天时地利人和,又是朝臣们和侍卫们都最放松戒备最低的时候。
哪个晓得殷玄墨来了个将计就计!
殷玄墨头几天还在关押控制所有可能接近‘兵防图’的人,也不过是一种混淆那些朝臣的假象。
师卿卿从师太傅那里听到这些后,面上稳得波澜不惊,心底却是惊涛骇浪。
二十三个酒囊饭袋,怎么就失败了呢。
此刻,阿梅想起这些事,头垂得低低的,“小姐,太傅说了,让您……”
一急,改口成的王妃都又喊回小姐了。
“太傅?阿梅,你可真听祖父的话。既然如此,我干脆送你回太傅府,去伺候我祖父如何?“
阿梅又是嘭嘭嘭一阵磕头。
她不明白,一向能不动于色的小姐为什么最近变得这么扭曲。
哪怕她都知道这不是明智之举啊,聪明无双的小姐又岂会不知?
师卿卿嗤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
阿梅磕得头都破了,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您已经是南疆天下皆知的王妃,您……”何必……
“滚。”
师卿卿冷漠一个字。
阿梅怔了一下,而后瑟缩的缓缓退了出去。
阿梅出去后,守在门口的陪嫁嬷嬷熟练的把她带到前面的一处房屋,熟练的处理她额头上的伤口。
默默敲打道,“阿梅,你可不要怪王妃。王妃心里苦。太傅让我们跟着王妃,我们就要全心全意帮村王妃才是。”
“嬷嬷,我知道的。我打小跟着王妃,怎会怪她。”
“唉,你明白就好。王妃最近情绪是有些不对,你作为近身伺候的人,只有你多担待些了。”
阿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