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直接原因,却也是开始。
上杉櫂有些担心地对她说:“肚子会不会太大了点?”
花丸花火向来柔弱,生孩子又困扰人类几百万年的难点,上杉櫂建议她还是剖腹产,虽然会在小肚子上留上疤痕但最后检查才得知,她对麻醉过敏。
18岁就要生产,上杉櫂也很确定自己是做了坏事。
听到他的问题,花丸花火以妻子特有的清澈、温柔、充满爱意的晶莹眼神迎向他。
“没事的是櫂君多虑了”
“万一有事呢。”
“櫂君放心好了,花火这不是很健康吗?”花丸花火露出灿烂的笑颜。
比起花丸花火的平静,上杉櫂反而觉得自己得了孕期焦虑症。
那样也好,他更想代替她生孩子。
每每在医院听见那些孕妇的惨叫声,上杉櫂联想到花火也会那个样子,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可是”
花丸花火挺着大肚子坐在床边,身后用枕头抵着。
她的小手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挺挺的肚子上。
那是孕育了生命的房间,手心放上去,充斥满了爱意和暖意。
“櫂君不是很喜欢花火的肚子吗?现在可以多摸一摸”她细柔地说着。
随后,她捏起他的手,让它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细细滑动。
“这是爸爸的手哦。”
她甜甜的笑容,甜甜的声音,让整个房间被甜蜜的气氛所包围。
上杉櫂想十分温柔地珍惜着这一切。
“小花火就要变成妈妈了。”
“嗯要成妈妈了”
上杉櫂借着阳光,看向她可爱的侧脸:
“有没有觉得我向你告白就在昨天一样?”
“嗯,花火每次想起还是很开心的。”
“对,那时候还很幼稚,跟个小孩子一样一转眼,就要做妈妈了”
“櫂君后悔过吗?”
“现在还谈什么后悔,想要珍惜还来不及呢!”上杉櫂冲着她温柔的小脸蛋笑了笑,然后摸着她的肚子说,“只是有时候很怀念,怀念以前,想着在没结婚的时候能多对你好一点就好了。”
“櫂君一直都对花火很好啊。”
“我总是欺负你。”
“那样也不能算欺负”花丸花火的声音似乎在提醒他。
上杉櫂笑了笑说:“可花火不总是‘讨厌、讨厌’,‘坏櫂君、坏櫂君’地喊吗?难道那都算作是假话?”
花丸花火却在这时候不服气地小声责备:“櫂君就是坏。”
温柔的责备声没入了脑海。
上杉櫂看着她,她也看着自己,两人四目交汇,又同时会心一笑。
太阳快要落下,却仍然将屋子照得温暖。
“櫂君要当爸爸了,以后也不可以那么坏了。”
上杉櫂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向她凑近了脑袋:“花火刚刚不是自己说,那样不算欺负吗?”
“欺负是欺负,坏就是坏!”
她刚一抬手,上杉櫂就发现她的眉头忽然向中蹙了蹙,手也连忙放在了肚子上。
“宝宝在踢你了?”
“嗯”
“真是坏,看小家伙以后出来我怎么收拾他。”
“櫂君不可以打他!再说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
“伤心,刚结婚不久的老公就因为孩子的出现,被抛弃了宝宝重要还是老公重要,花火选一个吧。”
“都很重要”
“这不行,孩子和我,你必须选一个。”
“选不出来”
上杉櫂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但他就想逗一逗花火,让她开心一些。
怀孕是很累的事情。
大晚上的睡不着觉,时刻小心肚子,上厕所都成了挑战。
当天晚上,睡在床下边地铺上的上杉櫂听到花丸花火忽然喊肚子疼。
他立即醒了,赶到她面前询问:
“很疼吗?”
“嗯”她的额头冒着虚汗,眉头也深深地蹙着。
上杉櫂几乎是立马抱起她,走下楼,开车去医院。
“櫂君”
她似乎越来越疼,上杉櫂一边盯着车流,一边着急地打方向盘,每一分秒都想赶快一些。
但东京的路哪儿有那么通顺,车走到半路上就堵住了。
看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车流,上杉櫂只好半途弃车,把她抱着往回走。
好不容易遇到一辆出租车,他赶紧大声叫住,让司机换一条稍远的路赶往医院。
晚上11点。
上杉櫂心情忐忑地在检查室外等候。
等医生出来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无比。
“她没、没事吧?”
还好,是虚惊一场。
但自从那天起,她就越来越虚弱了
上杉櫂在天桥上抱着脑袋,尽量让自己不去联想这些。
但事情总是会反着来。
越是不想,就越是深刻。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难以捉摸的晚霞,它红彤彤的,翻滚到似乎将整个东京都完全掩盖住了。
风吹起了秋季的微凉。
上杉櫂手肘靠在天桥的护栏上,他戴上耳机,手指点开了手机里存储的录音记录。
很快,耳畔里传来了少女小小的,弱气软糯的声音:
“櫂君花火在这里想花火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听一听哦。”
声音里的花丸花火在笑着,她的脸蛋也映着与此刻同样的光辉。
上杉櫂想起了那天的情形,山野间的阳光闪过她的脸庞,摇曳的绿叶与她的笑脸重叠。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笑着转过身去,白裙随之扬起。
她轻快地踩着石头,沿着小溪旁的小路,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櫂君花火在这里想花火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听一听哦。”
录音在耳边重复,上杉櫂望着天际,满眼霞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