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百官喷得口干舌燥,太子和怀王争得面红耳赤,夏皇方才道:“战与和,皆有道理,太子和怀王且先回去再想想,此事明日再议。”
“退朝吧。”
夏皇的身影在珠帘之后消失。
“臣等告退!”众卿对着那空荡荡的珠帘行礼。
对于改日再议,百官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是两国大事,怎么可能大家吵一吵,就直接定下来了,肯定要商谈商谈再商谈,议论议论再议论才行。
他们却是不知,夏皇的目的并非在于议和,议和成否,他并不在意。夏皇在意的,唯有他自身的大计,而非大夏的大计。
太子和怀王相看两生厌,在下朝之后就直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太子走的方向是东宫,在皇城之内,而怀王的王府,则在皇城之外。
这又是太子和王爷的区别,怀王走在路上,面容更显扭曲。
不过他也是城府深沉之辈,即便心中发怒,也不曾被其影响了心智。他表面上的怒意,实际上更多的还是做给外人看的。
等到了王府之后,怀王脸上怒意尽消,但眼中寒意却是更甚。
“海无涯,你说父皇还有没有传位的心思?”怀王负着手,向早在此等候的漕帮副帮主海无涯问道。
他这句话,看似在问海无涯,实际上是在问自己。
夏皇到底还有没有传位的心思?
十一年前,夏皇战败回朝,下了养蛊决储君的旨意。从旨意下达的那天开始,怀王就爆发出了极强的行动力。
他本就不甘只做个王爷,一直以来动作不断,当夏皇下达旨意之时,怀王就直接竖起旗帜,和太子当面锣对面鼓地争锋。
依靠惊人的行动力以及霸道而果决的作风,怀王这些年来的势力一步步壮大,甚至能够稳稳压制太子。
在太子得到佛门相助之前,怀王已经开始清除太子的臂助,差点就快成功了。
虽然因为佛门入场,太子东山再起,让怀王再度感受到了压力,但怀王依然还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平日里的愤怒和弱势,实际上是做给他人看的。
佛门势大,怀王选择暂避锋芒,反正等到佛门真正要站稳脚跟之时,自然会有人来对付佛门的。
大夏的蛋糕已经分配完毕,佛门想要重新挤进来吃蛋糕,就得从别人那里夺走蛋糕。大夏的江湖势力不会就这样任由佛门扎根的。
并且,皇室之中也不乏有人想要对付佛门。若非夏皇的态度暧昧不明,佛门现在还是人人喊打的通缉犯。
怀王不惧太子,他怕的其实是夏皇想要继续坐着皇位,不肯传位。这样一来,他这些年的心血都要白费了。
因为以如今夏皇的实力,他若要坐着皇位不放手,怀王就算想要武力夺权也做不到。
海无涯并未回答怀王的话语,因为他知道怀王想问的其实不是他,是自己。
果然,怀王低声喃喃自语:“六十年了,父皇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六十年了。本王为皇位也努力了近三十年,最近十年更是将所有的心力都投入其中。难不成,父皇还想再坐六十年?!天下岂有六十年之太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