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还巴不得和狄仁杰扯上关系呢，自然不会拒绝。

谁知道他们刚到狄府，宫中有内侍前来传旨，皇帝宣狄仁杰、方谦入宫见驾，二人急忙收拾行装，换上朝服，前往皇宫。

……

狄仁杰发现方谦站在紫薇城的大朝正殿，既万象神宫之外时，眼神中有一股淡淡的哀伤，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狄仁杰捕捉到了。

狄仁杰知道为何方谦会有如此表现，实在是万象神宫乃是李唐皇室终结的一个节点。

依唐旧礼，明堂、郊祀、封禅行三献之礼，皆以皇帝为初献，而以公卿为亚献、终献。

总章二年祀南郊，告平高丽，即以唐高宗为初献，李勣为亚献。

但武则天垂帘听政以后，永昌元年正月飨万象神宫，武太后为初献，唐睿宗为亚献，太子李成器为终献。

以周代唐以后，长寿二年飨万象神宫，武则天为初献，魏王武承嗣为亚献，梁王武三思为终献，以此表明武周已取代李唐的正统地位。

可以说李唐自法理之上被武周替代，就是始于飨万象神宫！

狄仁杰轻咳一声，方谦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坚毅无比。

随着女官的传召，狄仁杰、方谦两人步入万象神宫，他们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武则天语气冷漠的说道：“翌阳郡主沦陷与叛党之手旬月有余，毫发无损，朕以三思为和亲使臣，结果翌阳郡主却身染重疾，病于途中，婉儿，你说这其中究竟有何猫腻？”

上官婉儿闻言蹙眉说道：“草原大漠，环境恶劣，或许是梁王运气不太好？”

武则天闻言冷哼一声说道：“运气不太好？就怕是他见色……罢了！事已至此，从宗室之中再挑贤良之人赴突厥和亲。”

上官婉儿闻言问道：“陛下，和亲使臣是否还让梁王担任？”

武则天冷笑道：“让他担任？难道要再病死一位和亲的公主吗？让他滚回来，朕倒要看看这个想替朕犒赏三军的人究竟长了几颗脑袋！”

上官婉儿心中一惊，话说的很重，显然武则天已经动了真怒，而且将翌阳郡主之色归咎于武三思头上，谁让武三思好色如命，且行事嚣张跋扈，见色起意，玩死一个翌阳郡主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了，这种事情以往在洛阳的时候的，武三思可没少干。

上官婉儿心中清楚，武三思绝不会如此不智，但此时武则天显然已经认定了是武三思干的，谁敢替他求情？

所以这口硕大无比的黑锅，武三思是背定了，堪称是黑锅之王！

而且武三思做梦也想不到，无论是翌阳郡主身亡，还是犒赏三军之语，都是方谦的功劳。

已经迈入万象神宫的狄仁杰回头看了方谦一眼，八百里加急文书和他预估的一模一样，如此手段虎敬晖是绝对想不出来的，但有方谦的帮忙那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