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性好斗,更何况是天注定的死敌,陆铮战意澎湃,昂然道:“废话少说,敖擎,你可敢与我一战!胜者王,败者寇!”
敖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向下一指道:“还是先顾你的女人吧。”
吉祥!
陆铮心中冰凉,敖擎一阵畅快道:“你这个野种,连你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跟我斗?争流,我们走,让他欣赏欣赏他女人的模样,对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听到她的遗言呢。”
说话间,青色罡风四起,客栈中射出一道乌光,随在敖擎的身后,化为两条匹练,射向远方的天际之中。
“敖擎,休走!”
劳元术怒不可遏的咆哮一声,起身追赶。
陆铮的一颗心都牵系在吉祥身上,根本什么都顾不得,就冲入客栈之中。
客栈化为废墟,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半匍匐在瓦砾之上,石头的棱角一下磨进肉里,而鲜血流个不停,冲刷着旁边的碎石。
她披散的头发下,是苍白的脸,嘴唇上还淌着鲜血,眉头紧皱,表情扭曲,毫无生气。
“吉祥,吉祥。”
将她柔软而轻盈的身躯抱进怀里,那一瞬间,陆铮的心都快碎掉了。在他的呼唤下,吉祥艰难的睁开眼睛,她的嘴角挂着微笑,却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幼年的时光,在山上,那里有至澄的天空,至净的山野,至蓝的湖泊,至洁的树林。那里坐着一个小狐狸,听着溪流的欢快的歌声,然后嘴角划起弧线,微笑像水波般荡开,荡到世界的尽头。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男人,护着她,宠着她,陪着她相依相偎的仰望星空。吉祥终于憋不住眼泪,哗啦啦地流,边哭边笑:“铮哥哥,天上的月亮好圆啊,像个烧饼一样。”
陆铮的眼眶里像是灌了醋一般,酸涩难耐,心脏一阵穿针引线的剧痛,亲吻着她的额头,颤声道:“吉祥,不怕,有我在。”
“嗯!”
吉祥甜甜的应了一声,身体中的生气却在极速的流逝,眼睛开始乏力的闭上。
“祖师爷,祖师爷。我们对不起你!”
废墟之中,苟齐全、廖神连滚带爬的钻出来,在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个道人,眼中充满敬畏的看着陆铮,不发一言。
“我们对不起你啊!”
苟齐全嚎啕大哭道:“我们准时到了,可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祖师爷,祖师爷,你罚我吧,你罚我吧,是我们没用。”
他的嚎哭却全然没有落在陆铮的耳中,陆铮的眼里只有吉祥,铁青着脸将她横抱起来,不断的灌注着龙气,期望她如上次一样,能捱过这一劫。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吉祥的狐火彻底的崩散了,灌注再多的灵气,都是徒劳的,根本无法在体内汇聚起来。
龙虎金丹,至今都没有着落。
陆铮的心开始崩裂成灰。
敖擎,这辈子跟你势不两立,若不把你挫骨扬灰,难消心头之恨。
衣衫褴褛的瑜儿从黑暗中走出来,咳出两口鲜血道:“陛下,吉姐姐不愿受辱,自爆了狐火……”
陷入悲痛的陆铮,抬起头来,喃喃道:“狐火,狐火!”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神光,抱起吉祥,就地遁起一条流光,飞速离去。
吉祥不会死的,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上清镇,天师府!
府中一片愁云惨淡,张家后裔几乎全都聚起了,脸色灰败的望着上清宫的方向。静心堂前,掌教张撄宁神色凄凉,怔怔的望着夜空出神。
上清宫毁了,龙虎山的根基毁了。
“师父,师父,不好了!”
一脸惊慌失措的张思通,跌跌撞撞的冲进院内,气喘如牛,手指远方道:“圭峰洞中腾起一朵黑云,往东南方向去了。”
张撄宁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院子的竹林中走出一个男人,怀里横抱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女人,死死的盯着张撄宁,吼道:“狐仙堂在哪里?”
张思通被吓了一条,鬼使神差的叫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擅闯天师……”
话未说话,噗的一声,如败絮破开般,张四通倒飞出去,连续撞塌了三堵石墙,掩埋在废墟中,再也没了声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