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九头虫为了自保，纠集妖魔鬼怪建立万妖兵林，而敖擎则鼓动九头虫，在仙佛即将遁去的前一刻，突袭了盘龙湖水府，击杀了白素妆的父亲白争流。

白争流和亲随拼了命，白素妆才在亲卫保护下侥幸逃出生天。

御赐的治水印丢失，白素妆也就失去了遁出化外的机会。

当时天火大劫将至，白素妆一路逃到五里井，准备和敖业诀别。

黄河龙女死了，白素妆家破人亡，唯一的儿子与妖魔为伍。敖业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痛苦万分。

于是，悲痛愧疚之际，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敖业把复兴的计划告诉了白素妆，千钧一发之时，还未说完，大劫就到了。为了保护白素妆，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敖业挺身而出，在天火中陨落。

五里井龙宫受到波及，分崩离析，不知所踪。白素妆虽然活下来，但是元气大伤，在几十年的时间里都处于虚弱状态。

“原来如此。”唐绯鲤恍然地点点头，这件事里有个关键人物，与她渊源很深，那就是黄河龙女。

或者说，她之所以能存活至今，就是因为黄河龙女，而她最终与黄河龙女合二为一。灵魂是唐绯鲤，躯体是黄河龙女。

她忽然记起，星宿海的黄河龙女整日郁郁寡欢，后来有了灵智，才隐约知道，黄河龙女的心上人要成婚了。

现在终于明白，原来就是敖业。

她在唏嘘感慨的同时，白素妆也在注视着她，眼神复杂，像是见到了一位陌生的故人。

白素妆深深的叹了口气，饱含凄凉与落寞。

吉祥戒意稍稍消减，却对她用无耻手段胁迫陆铮一事耿耿于怀，淡淡道：“我们姑且信了你，但这并不能掩盖你害了铮哥哥和林姑娘的事实，还是如此不光彩的手段。”

白素妆苦笑一声，没有否认，点头道：“我承认我的确害了他们，用卑劣的手段。但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并非我的本意。”

“道歉解决不了问题。”

“是啊。”白素妆涩声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吉祥怒道：“你既然与敖业情同兄妹，自然知道什么才是真龙。铮哥哥，为天下，为苍生，付出的还不够多嘛？你一句无话可说，害了天下苍生。”

唐绯鲤道：“不错。你既然知道敖业的遗愿，为什么不选择早点说出来？陆铮会保你安然无恙，何必弄到无法收拾的局面？”

“说出来？”白素妆晒然一笑：“九头虫假扮我师尊，几次想获取源龙的秘密。他八面能言，八方能听，从始至终都如附骨之蛆般窥伺着我。我身背重任，不容一丝一毫的差错，也不能冒一丝风险。”

“那你为何选择现在说出来？难道就不怕九头虫听了去吗？”

白素妆没有回答，静静的注视这她们，片刻之后，一转身面向解龙天轨，幽幽道：“人都死了，知道了有如何？”

话音一落，她忽然张开双臂，纵身跃入解龙天轨。

吉祥等人大吃一惊，连忙抢过去，却只来得及看见白素傲雪的裙袂，消逝再黑暗中。

吉祥与唐绯鲤面面相觑，解龙天轨是龙的坟墓，同样是依靠水灵之气的白素妆，原型本就是一只白鳍豚，一旦落入其中，同样是崩解的结局。

她们实在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刚烈。

“南无阿弥陀佛。”一声佛号，黎泽双手合十道：“忍辱负重，视死如归，真乃至情至性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