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德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
周邵与阎立本虽然详谈甚欢,但是咬文嚼字的功底尽显无遗,半点凑不成一句话。
一个是当代超级宅男,一个是后世家庭妇男。
周邵虽然颇有妙语连珠的意思,但是宅男先生根本就难以理解周邵话中的意思。
大多数时候,两个人就是在打哈哈。
“周郎君来了?”阎立德长袖善舞,在朝堂上浸淫十余年的功夫不是白混的。
“阎大匠。”周邵起身,施礼道:“冒昧来访,大匠不要见怪。”
阎立德对于周邵颇为欣赏,拉着周邵的手,唏嘘道:“早就想见一见你,只是一时不得空。”
周邵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就不明白,这年头表示自己亲近非要拉着手吗?两个大男人很恶心好吗?
“阎大匠事务繁忙,本就来是在下前来拜见的。”
阎立德眉开眼笑,说道:“周郎君的曲辕犁和滑轮组,我们将作监已经研制出来了,明年春耕,曲辕犁就能大规模使用,至于滑轮组,还有很多细节,周郎君愿意赐教否?”
周邵连忙道:“这是自然,不敢藏私。”
阎立德连忙把周邵请到了书房,打开图纸,两人开始探讨。
周邵把滑轮组的妙用一一讲明,甚至拿起笔,把各种数据,使用方法,适用什么工程,事无巨细,一一写下。
阎立德只觉得叹为观止,一组小轮子,就有这么多妙用,令他大开眼界。
“大老爷,该用饭了。”
一个侍女喊了一声,阎立德与周邵这才发现,竟然已经天黑了,晚饭点都快过来,想来是下人们不敢打扰,这才强忍着这时候来催促。
阎立德扔下图纸,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
周邵笑了笑,说道:“与阎兄讨论技艺,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阎家晚宴,宾主尽欢。
华灯初上,周邵告辞而去。
阎立德微笑着把周邵送出门,赞道:“好一个少年郎,将来我大唐又会多出一位大匠。”
阎立本一直没机会插话,这时候才开口道:“大兄,这等人物,应该入将作监才是,进了朝堂那个泥坑,只怕一身所学都浪费了。”
阎立德闻言笑道:“二弟,你这话就错了,为兄观周邵,颇有古之君子风范,而且为兄与他研究学问,此人涉猎之广,堪称天下少有,医卜星相,琴棋书画,工艺技术,甚至对朝廷大事都颇有见解,假以时日,此人定能出将入相,为我大唐建功立业,岂能呆在将作监耗费光阴?”
“可惜了!”阎立本咂摸了一下嘴巴。
“不可惜!”阎立德嘿嘿笑道:“今日为兄不仅学了很多有趣的玩意,还得了他那神奇的画工技艺,得了许多书法真迹。”
阎立德洋洋得意,阎立本目瞪口呆,旋即怪叫一声,冲进了书房。
这一下午的时间,周邵可没少画图写字,那可都是宝贵的财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