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雪不大,稀稀疏疏的,但雪花很大,于夜空轻轻飘落。
在吴法宪的灵堂里,项小虎是唯一一个没有亲属关系戴孝的人。
这是项成儒坚持的,尽管虎子娘不让,但项成儒少有的倔强起来,坚持让虎子给老吴头戴孝。
虎子娘看老伴真急了,偷偷给虎子在衣服里面系了一条红布。
项小虎对这些规程也不懂,反正别人咋说咋是,他也没心情管这些。
第一件事项小虎就是把裴德斌找来了。
穆丹这十里八乡,犄角旮旯没有他不认识的,吴法宪要土葬,一些人交给裴德斌处理合适。
果然,裴德斌一来,哪个人是谁,他都认识。甚至有个倨傲的副乡长以为是裴德斌的亲属,还问用不用乡里组织个追悼会。
裴德斌是往外花钱的财神爷,各个村里的预订、放款、小作坊投资,最早都是由他出面办理的。
可以说他往哪一歪嘴,拉起一个村子是没问题。所以,裴德斌把那个副乡长撵走也就不奇怪了。
吴法宪要土葬,有些人留在这不合适,陈书记来磕个头人就走了,再不露面。好在裴德斌对这些人都认识,他主要就负责这件事。
第二件事,项小虎把小二牛建河叫回来了。
他不用干别的,把拴柱带到穆丹喝顿酒,揍一顿,只要两个人能进所里呆两天就行。
做这事得有些铺垫,小二明白虎子的意思,他告诉虎子放心,保证不能让拴柱上去。
因为要过年了,老吴头在家里停了三天,在大年头两天的之前,埋到他家山坡地的地头了。
所有乡亲老少,除了吴法宪的老伴,哭得最凶的竟是项成儒。
虎子爹最好的老伙计走了,再后来人,还能不能跟他一个理念,一条心,就说不好了。
项小虎当晚去了一趟老骆家,也没说什么,就是聊聊家常,问问收成。
吴法宪说的没错,老骆家两代人都会守着手里的地,不会离开砬子村。
他家现在是砬子村最大的种粮大户,也是最大的养殖大户,还是农家酱的销售大户。
这一年毛的少说三十万进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属于打都打不走的那伙人。
至于能不能当好领导,项小虎还看不出来,他也没试探。这事留给老爹来处理就行,他有点累。
可能是因为老吴头走的事,看这爷俩心情都不好,虎子娘只简单提了一下叶玉清,让虎子自己长点心。
项小虎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虎,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
吴法宪的去世,对砬子村的影响是很大的,这一过年,村子里都少了很多热闹,本来一些为了过年准备的节目全取消了。
二人转,放电影,踩高跷都不合适。
老吴家跟前那一趟,为了照顾老吴太太的心情,大门的春联对子都没贴。
大年初二,项小虎去金巧儿家拜年的时候心情都没缓过来。给爷爷和额姨吓一跳,问清楚怎么回事之后,跟着一起难过了好一会。
不管他心情怎么样,但该说的事还是得说。
爷爷对这个尤其关心,那就是来年的产业发展。
金家现在除了投资三分地农业投资、农商会,再就是穆丹峰景区,还有一个李复鸿的酱厂。
爷爷的意思,还有没有可以发展的项目,金家要独资经营,让项小虎再找一个。
项小虎也没有好主意,因为金家和他的手里都不掌握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