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顾承胤正跟司令在说着话，两人一问一答，废话连篇，可是顾承胤的气场却缓和了几分。

空荡的客厅里，景熙跟小泽却不见了踪迹……”

正在司念说着话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司念立马伸手进口袋，关闭离开信号屏蔽仪，然后昂头擦了一下眼眶中的泪水，然后重新握住了顾老夫人的手。

“奶奶，一切已经过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话落，顾承胤推门进来。

脚步声很轻，仿佛生怕吵到两人一般。

可是从他上楼，她就已经听到了。

随着他走进，司念抬起头来，眼眶中带着些许的动容，小声开口，“顾总。”

点了点头，顾承胤弯腰看向顾老夫人，“奶奶，感觉怎么样？”

顾老夫人费力的动了动眼，张嘴开口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临死之前的这种折磨，不仅是对顾老夫人是一种折磨，更是对活人的一种折磨。

感激的跟司念点了点头，顾承胤说道，“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

麻烦？

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她也喊过奶奶，也是她的亲人，她来看看是应该的。

因为这次之后，也许下一次再见到顾老夫人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顾总，您真的客气了，能来看看顾老夫人，是我的荣幸。”

司念说的很官方，有感情却不过就是对于陌生人的那种同情，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熟人该有的样子。

他总是在期待，总觉得司念能够露出一抹异样，让他可以辨别出那个人就是毕笙，哪怕她在闪躲着他，他的心里也有片刻可以偷喘的机会。

可是，从始至终，司念都没有表现分毫，除了两人长得一样之外。

仔细观察，她们却又不同。

之前的那道疤痕，他专门找过专业医生问过，那道疤痕太深了，就算用手术也不可能清楚干净，甚至如果长时间的麻醉，人也可能会醒不过来。

无数的事实都在推翻了他最初的认定。

她不可能是毕笙，她只是刚好长得相似。

仅此而已。

“顾总？”一声疑惑的呼喊，顾承胤猛然张开眼。

看着面前的人，顾承胤微微点头，“下去吃饭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好。”应了一声，司念站起身，然后轻轻的将顾老夫人手边的被子盖好，将头顶的那盏灯关小一些，小声的说道，“奶奶，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您。”

说完，司念直起身随着顾承胤出了门。

随着两人走出卧室，躺在床上的顾老夫人猛然张开眼，浑浊的眼框中，一行泪水滚落。

终究是她错了……是她做错了事情，结果导致了……

是她对不起小胤，对不起阿笙，对不起佑佑，对不起那个孩子……

只是好在阿笙还活着，好在她还活着，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也该离开了。

……

楼下，司念并没有来得及吃饭，刚坐下就接到了林鹿的电话。

那么成熟稳重的女孩却哭的仿佛连天都感知到了她的痛苦。

抱起司令，司念便疯了一般的冲出了顾家老宅。

顾承胤想要追出门，却被林碧云挡在了门口。

“顾承胤，你奶奶现在这个样子，你想去哪里？”

“妈，这么晚了，司念抱着孩子出去根本打不到车，我去……”

想送她？

林碧云脸色一沉，“你放心，我已经派司机去送了，你现在就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晚饭，至于……如果你觉得司念来帮忙需要感谢，我会派人表达感谢的。”

之子莫若母，林碧云一席话将顾承胤跟出门的所有理由给截断。

胸口起伏，想到楼上走着人生最后一程的老夫人，还有卧室里的景熙跟小泽，最终顾承胤冷厉转身，重新坐回到原位。

他竟然又忘记了，她不是毕笙。

就算是毕笙，她也不愿意跟自己扯上关系吧。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顾承胤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灌入。

林鹿，笔名鹿途，国内知名青春小说畅销作家，司念共生死的好朋友。

当年司念在珊瑚湾认识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