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悠,分手的事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同意!”
段悠被他的话语慑住,脸上冷却凝固的表情忽然开始皲裂。
“你想去美国是吧,好。”他大幅度地呼吸,像是激动,语气却偏生寻常得很,仔细辨别还有一丝丝阴沉,“我和你一起去,见见你父母,让他们把你嫁给我,省得你每天总惦记着从我身边离开。”
段悠心脏一缩,不可置信道:“江临,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要娶你!”他近乎是粗暴地打断她,这种模样,哪怕是在他怒极的时候段悠也没见过,印象中,江临很少有如此极致的情绪表露在外,尤其是对她,“听见了吗?!段悠,我要娶你!听不见我可以再说几遍,说到你听清记住为止。”
相比于他的态度,他说的话更让她震撼。
段悠怀疑自己听错了,荒唐地笑出声,“你要娶我?”
在这种时候,在她毁容之后?
“江临。”她轻声叫他的名字,“你让开一点。”
男人不动,她便自己走下床,走到稍微明亮的地方,转头看着他。
月光入户,照亮她的脸,眼看着男人眸底幽暗的海面翻起巨浪,眉头亦是一寸寸皱成山壑,段悠却突然在这自杀一般残忍的行为中感觉到了几分变态的痛快。
“看见了吗?”她指着自己的脸,面无表情,“看得不够清楚我可以打开灯。让你仔细看看。”
说着,她就要去开灯。
她的神色让江临说不上缘由,五脏六腑猛然揪紧。
她的脸倒映在他眼中,伤疤却都留在他心上。
他拽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把她带进怀里,用手拨开她脸上的碎发,露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他心中大恸不止,急促地吻着她,带着不多见的暗哑的慌,“悠悠,没关系,我知道是因为这个,我不在乎。”
其实在乎,在乎得心都碎了。
但那种在乎不是因为嫌弃,而是心疼。
“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你也一样,不能在这种时候放弃我。”他说,“我爱你。”
段悠今晚接二连三地被他说出的话惊到忘了反应,她呆呆地看了他很久,突然流了泪。
“你是在同情我吗?”明明是在哭,她嘴角却挽着弧度。
心慌霎时间扩到最大,江临抱紧她,皱眉沉声道:“不要胡说。”
他再次重复:“一张皮囊而已,我不在乎。”
“我在乎。”段悠淡淡截断他,呼吸吐字的节奏都很慢,却让江临没有插话的余地,“你现在也许觉得无所谓,但是以后,你会变得越来越优秀,会变得万众瞩目。而我却再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和你站在一起,你知道吗?”
她说得自然流畅,不知在心里打过多少遍腹稿了,“你会因为我饱受嘲笑,我自己也会怨恨我这张脸。江临,我不想成为你人生的污点,我们彼此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