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默怔怔抬头，短短四个字，仿佛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对于自己那个失踪多年的爷爷，他也说不上有多少感情，印象里，他总爱骑在老爷子头上撒尿。

每次都会惹得沈宗林又怒又无奈，偏偏又舍不得打他一下。

这些记忆，都只存在于他的内心深处，只有一个模棱两可的印象了。

不过模糊，却不代表忘却，他还记得那张慈祥的脸。

沈流沙说完，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就死在我的眼前，我却没能救他回来。”

沈默再度怔住，心中一时间就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什么滋味。

“你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沈流沙声音带着些许疲倦道。

沈默摇摇头，静静等着沈流沙开口。

沈流沙缓缓合上双目，痛苦道：“当年，他并不是真的失踪，而是为了个天意的腿寻找良药，不幸被血煞盟九坛主抓住，关押在了岭南的一个村落。

从那天起，他每天都被血煞盟的人折磨，一直度过了十几年，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九坛主，又是九坛主。”

沈默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的温度，一度降低到了冰点。

沈流沙睁开眼睛，沉声道：“他临死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才终于确信了，你就是天豪的儿子。”

沈默缄口不言，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

沈流沙一字一顿道：“他告诉我，默儿是一位不出世的武学天才，只用了一周，便彻底掌握了惊鸿剑法。

我要是没猜错，你也完全掌握了惊鸿剑法吧？讽刺的是，沈家的那个沈默，连惊鸿剑是什么都不知道。”

沈默有些疲倦道：“我的确掌握了惊鸿剑法。”

沈流沙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他还告诉我，当年是沈天邝告诉他，岭南一带有可以治疗天意双腿的药物，他赶到的时候，血煞盟的人早已埋伏多时。”

沈默陡然睁开双眼，眼中充满深深的不敢置信。

“沈天邝？”

“不错，所以我怀疑，当年宗林的行踪，就是被沈天邝出卖给血煞盟九坛主的！”

沈默蓦然失声笑了起来，笑的无比讽刺。

“你们沈家，还真是出了一匹了不起的狼。”

“我们沈家？”

沈流沙一愣，怔怔道：“老夫说了这么多，你还想否认自己的身份？”

“我没想否认，我真的不是沈家人。”沈默咬着牙，缓缓摇头。

沈流沙笃定道：“你就是沈家人，我不会认错的，宗林死了。”

沈默依旧摇头，“我真的不是，你认错了。”

“可你分明在哭。”沈流沙说着，脸上闪过几分心疼。

“我没有哭。”沈默竭力保持平静，只是声音中，不觉多了几分颤抖。

沈流沙沉默片刻，低声道：“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听完这话，沈默那竭力保持平静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泪水瞬间从他眼中激射而出，再也止不住。

沈默抱着头，喉咙里发出几声痛苦的嘶吼。

“我哭了！老子哭了！又怎样？”

“我是沈天豪的儿子，我娘叫叶子卿，我熟悉沈家的一切，我骨子里流淌着沈家的血，我就是沈家人，又能怎样？”

“你们还能再关我十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