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江原名江盛,状告邹友廉在位期间贪赃枉法,贪墨田福县县衙粮税一万担、人头税一千四百两、利用职务之便,贪墨他人水田一千一百亩、旱地两千六百亩、房屋五十七座、铺子三十一间。”
田师爷指着自己桌面上的木盒子道:“这是江盛呈上来的账册,上面清楚记录着邹友廉贪墨的数额,还有五封写给壶口镇、香桂镇、永禄镇的司吏坊书吏、以及几位里长、村长的书信,都是邹友廉与他们合谋谋夺乡民田地房屋铺子的证据。”
“这些书信跟账册我们已经查验过,账册上所提及的田地房屋铺子皆是属实。如今这些东西有两成在邹家名下,有两成是在邵师爷的媳妇名下,至于那些没有在邹家跟邵家名下的,大人自会派人去查。”
“而信上的笔迹出自三个人之手,其他两个没有查到,但其中一个乃是邵师爷。”
田师爷说完,看向脸色煞白的邵师爷,笑道:“邵师爷,你也不用给邹县丞做讼师了。来啊,把邵齐庄捆了,一同听审!”
“是。”三个衙役立刻冲过来,把还在发懵的邵师爷捆住,押在地上。
邵师爷膝盖吃痛,终于回过神来,喊道:“冤枉,冤枉,我没有帮着邹县丞做贪赃枉法的事儿,我是冤枉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邵师爷这些年帮着邹县丞做过不少恶事,得了不少好处,今天邹县丞被邹江一告,他就开始怕了,怕自己被牵连,一起投入大牢。
许县令道:“冤不冤往,自有证据说话。你要是有证据自证清白,本官定会秉公办理,把你当堂释放,要是没有,就得收押听审。”
“这些只是贪赃枉法所得,邹友廉这几十年来还犯下以权谋私,收钱谋害人命,利用掌管徭役之便,把服徭役的良籍百姓充入奴籍贩卖到江南的恶事!”
田师爷又指着另一个盛着证据的木盒道:“这些都是邹友廉以良充贱,贩卖良民的证据!”
围在衙门口的百姓听到这话,是彻底惊了,愤怒不已,指着邹县丞道:“邹友廉,你个老畜生,竟然把去服徭役的良民充入奴籍贩卖,你还是不是人?!”
“诶哟,我家二儿在十几年前去服徭役后就没有回来过,官府给的说法是死了,可我家二儿却连个尸首也没有,这到底是死了还是被邹友廉给充入奴籍卖了?!”
“我家大儿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我家男人也是,去服徭役后就没有回来过,我家公公婆婆去衙门问过许多次,每回都是问不出什么来。想到我家男人服徭役的地方去找人,可衙门根本就不给地址。我家公婆因着这事儿,是死不瞑目。这都过去二十年了,我家儿子都成亲生了儿子了,可他爹的尸首还没有被找回来。那坟里埋着的是我家男人的一套衣服。”
“呜呜呜,老天爷啊,我家男人到底是死了还是被卖了啊!”一名老妇人原本是带着孙子来看热闹的,可此刻是直接坐在衙门口嚎啕大哭。
其他有家人去服徭役却被说死了,但没有把尸首运送回来的百姓全都怒了,疯了一般要冲进衙门找邹县丞讨说法,这事儿算是彻底闹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