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晓夏子衿怀孕的不过寥寥几人,此事不该泄露出去。夏盛卿手指在信件一角捻过,抹掉上边的气味,冷笑一声,拆开信,看着上面的邀约,思虑片刻,唇角轻轻勾起。
萧符从夏子衿这儿带着一腔怒意离去,见到夏天勤之后,依旧怒火难消。夏天勤见他脸色不郁,就知道他是在夏子衿那儿受了气,心思一动,不动声色的劝慰他,“萧先生,本殿下之前已经同你说过了,她固执的很,怕是要图谋这大莱天下,你纵是前去劝说,也是无用的。”
“一个女子,纵然身为公主,也该遵循三从四德,她偏生要反其道而行之,嫁了个太监便算了,竟不顾先帝旨意,阻挠殿下登基,她可知她如此行径,已经是乱臣贼子所为?”提到她嫁给夏盛卿这事,萧符的话语里不可抑制的冒出酸水来。
夏天勤在一旁听着,自然没有错过他语调的变化,舔了舔唇角,藏在袖子里的手掌握成拳头,又随之松开,“九千岁虽然是父皇亲封的异姓王,但到底不是完整的男儿身,不知我那皇妹为何会瞧上他,实在是令人费解。”
萧符这会儿脑子完全被怒火冲昏,压根察觉不到他话语间的挑拨离间之意,被他这么一说,当即冷哼一声,“怕是那阉人下了什么迷魂药,才叫公主变成这般模样。”
见成功的挑起他对夏盛卿的敌意,夏天勤深知不能做的太过明显,默默收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萧先生说的极是,我那皇妹心思单纯,若非被蛊惑,不至于如此糊涂,可惜了!”
夏天勤摇了摇头,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来,剩下的话他并未说出口,但其中的意思,萧符自然懂的,一想到自己在夏盛卿那儿受的欺辱,漆黑的瞳仁里就浮现出一层细碎的寒冰来。见他这样子,夏天勤手指互相搓了一下,转身走出去。
夏子衿醒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夏盛卿的身影,她揉了揉眉心,撑着身子坐起来,馨儿在外边听到动静,立时推开门进来,“公主,您可要出去走走?”
“扶本公主起来吧。”夏子衿起身下床,四处看了眼,都不见夏盛卿的身影,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馨儿,王爷呢?”
“千岁爷半个时辰前就与世子一起出府了,这会儿还没回来。”馨儿扶着她走到前边的亭子,取来帘子挡在四周,独独留了一侧,以便夏子衿赏鱼。
如今开春,天气回暖,池子里的锦鲤游的欢快,夏子衿捏了把糕点,碾碎扔到池子里,瞧着锦鲤争先恐后的吃食,心情都是舒畅起来,一只手抚在小腹上,唇角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来。
馨儿吃吃一笑,泡了杯热茶递到她跟前,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公主,您这是惦记小王爷了?”
“胡闹!”夏子衿白了她一眼,羞涩的低下头,视线落到自己的肚皮上,眼神随之柔和下来。
见她这副样子,馨儿自是忍不住高兴,以往夏子衿虽是看谁都笑盈盈的,可这心里都隔着一层,这自打怀了身孕,人都似是开朗起来,这般想着,馨儿倒是有些感谢这孩子的到来了。
可这喜悦并没有持续许久,眼见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直到夜半,月上西天,都不见夏盛卿的身影。夏子衿犹豫片刻,就叫馨儿让侍卫去宜城各大酒楼里边找一找,但都不曾见到夏盛卿的身影。
夏子衿看着前来回禀的侍卫,一颗心“咚咚咚”的沉到谷底,再想到今天收到的那封信,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起来,翻箱倒柜,都没有找到那封信,一屁股坐到在地上。
馨儿被她这举动骇了一跳,连忙蹿上前,就要扶着她起来,“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夏子衿由着她扶着,恍恍惚惚的站起来,面色惨白,突然抓起一旁的外套,就要出去寻找夏盛卿。馨儿一把抱住她,死死的拦着她,“公主,您别急啊!说不定,王爷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您在等等看看。”
夏子衿顿了一下,声音沙哑,“今儿那小厮你也看到了,可疑的很,说不得盛卿这会儿已经中了圈套才无法回来,你让本公主如何等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