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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ivresse(2 / 2)

——我才刚到巴黎,都不用出门就听说了你那些韵事,你的情人竟然不会妒忌或者心中不满?

克莉丝自己是女孩子,表面上又作为男性,所以在男女关系上表现得很有原则。从不与端庄夫人和未婚女性调|情,即使是众所周知的交际花,除非对方主动,她都是温雅守礼的模样。

遇上调侃和引诱,她就会顺势露出少年无措模样,做些表面的笨拙回应,不承认也不反驳,任由风言风语揣测。

这样一来,要是有人跳出来说克里斯班纳特是女人,有些夫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替她反驳。

这是克莉丝在意大利就玩过的招数,回英国因为风气收敛了一些。也有人因此攻讦她接近败坏道德的女性,不具有绅士的正义,但是她明面上是未婚的年轻男孩子,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错处。

爱德蒙在心中默默细数,发现到巴黎后,有葛朗台夫人在前面撑着,不用担心有人留宿,克莉丝这次比以往放得开了很多。

她有意接近贵妇里那些大胆有名的上流社会猎手,这些人里总会有比较妄为的女性,把受欢迎的小班纳特先生当做满足虚荣心的手段,有意在言辞上逗引,随口调侃捏造绯闻。

有了年长的情人教引这个理由,年轻人顺势表现出嘴甜体贴那一面,俨然一个唐璜。

那些夫人们见年轻的领事对名声并没有那么在意,更加乐于传出一些捕风捉影的噱头,以此增加社交季的谈资。

他却连见她都只能私下来。

压抑着酸涩,爱德蒙继续说:“人前不方便说我们的事情,我只能趁夜,你不愿意见我,我就亲自来找你。”

她会对他表现得冷淡,是因为对自己的隐瞒生气,那么她就还是在意他的。

爱德蒙告诉自己。

克莉丝却说:“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认定这是一句放逐,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是被推回黑夜,面色变得煞白。

她没有看他,深吸一口气,傲慢道:“我用不着解释。”

有其他人在一边时,克莉丝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两个,听他半点内疚也没有,还理直气壮说她“不愿意见他”,那些气忿和委屈就都变得难以控制起来。

“这道题目,我已经有了答案,只需要往里面填过程就行了。你是被陷害的,你有三个仇人,一个富有,一个有强劲后台,还有一位阴险狡诈。”

“只要蓄意谋害,一个人就是想要以此获得什么,无非就是权力,钱财,爱情,满足感之类的东西。”

“看到你的卷宗,我就知道杰拉尔·德·维尔福是其中之一了。”

“他确实是个危险的敌人,审讯一次就直接判决,把你送到国家级专关政|治犯的监狱,在那个年代却是迫不得已,不会引人怀疑。你入狱的时间,他还是个代理检察官,好不容易靠岳父保举,摆脱了拿破仑党父亲的牵连,后来复辟就得到重用,肯定是借你在国王面前立了功。”

“这次在马赛,我遇到了你敬爱的船主,他和我讲了不少你的事情。他家这些年很顺利,想办法解决问题,变着法子给钱,还操心婚事……你当初想对我报恩就是这么打算的。”

“只有莫雷尔和唐格拉尔知道你从岛上带了一封信回来,船主是你的恩人,那么就剩唐格拉尔了,刚好他这些年发了笔横财,和你在意大利不对劲的那次完全能对上。”

数完两个仇人,克莉丝突然停下,垂着眼,紧紧抿了嘴。

她说话时,爱德蒙就呆望着她,从头到尾都说不出来话。

有过那位老师拆穿自己,他并不惊讶她能知道一切。

他只是突然发现,在他还在担忧她会离开自己时,她好像也在不安。

彻底掌控他的人在担心什么?

好一会,克莉丝才闷声闷气说:“你知道,西班牙无敌舰队是被英国人打败的吧。”

她声音里几乎带了委屈,面上倔强补充:“直布罗陀就在西班牙家门口,但是它是属于英国的领地。”

梅塞苔丝是西班牙人。

曾经伪装成直布罗陀海盗的人突然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所以……你不是在怪我隐瞒,也不是要扔开我,只是在因为我的过去吃醋?”

他惊愕说,又抑制不住展露微笑,因为完全一致的心情,连刚才所有的酸涩都被扫空了。

爱德蒙迫近,让他们视线相平,抬手拨开颊发,看她绯红着脸,因为被他戳破,不愿看他的别扭可爱模样。

他表情认真,轻声道:“我放不下的承诺,早就被你教导着原谅理解,彻底忘记了。”

“我入狱前的一切,全都是属于唐泰斯的过去。给他这个姓氏的父亲去世,要得到这个姓氏的人改嫁他人,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已经逝世,那么这个水手也就死了。”

“现在你面前的,是被你自己一手拼凑起来,只属于你一个的人。”

克莉丝看他,突然说:“过去你长什么样?”

“因为经常跑船,皮肤是小麦色的?”

一边自问自答,她微微踮了脚,凑近打量他,用呼吸让苍白面庞染上红色。

“那时候胃还没坏,所以五官肯定没有现在这么立体。”

将额头抵上去,目光描摹嶙峋的眉骨和鼻梁。

“脸型估计也要圆一些。”

手停在了轮廓清晰漂亮的下颚,因为微刺的胡茬,又抚上了清瘦的脸庞。

“这么简单的局都会中招,还没遇到你的老师,这张嘴肯定只会傻乎乎笑吧。”

看着总能露出忧郁笑容,抿出倨傲意味的薄唇。

“声带还没受到损伤,所以还能向你的手下发出清亮的号令?”

她得寸进尺将另一只手摸索上不由吞咽的喉结,最后停在了发出时而嘶哑磁性,时而低沉动听的脖颈。

“果然,我只喜欢现在和未来的你。”

“我喜欢属于我的你。”

这些话被克莉丝说来,像是温柔恳切的情话,爱德蒙却不珍惜这难得的告白,只是顺势垂头堵住了所有后话,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告白和晚安都补偿递还。

壁炉燃得很旺,要把人也点燃,温度节节攀升,让他羡妒的富有寡妇节省过头,木柴燃烧的声音非常扰人,将粘滞和呼吸也都掩盖。

留下痕迹也没关系吧?

反正她现在和那位名义上的情人住在一起。

爱德蒙沉眼,看她轻阖颤动的眼睫,突然想着。

这次分开的引线太长,而他想了太久,再加上她来巴黎后这段难捱的日子,以至于心中堆积的火|药泛滥成灾,终于触碰到他的炽热和温暖时,就以铺天盖地的悸动引燃,抛开了过去对恋人的爱怜和克制,要用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去浇灭思念。

等到热烈燃尽,忘记一切技巧的学生理智回笼,发现自己也完全忘了怎么呼吸,不由垂目,看向凌乱敞着的领口,因为瓷白脖颈上的红痕发怔,怀里的人虚软脱力靠着他的肩,却还是找到力气背了手,把他不自觉伸进她衬衣里冰凉的手拿出来。

克莉丝瞪他,因为眼里还氤氲着朦胧,让两个人之间的反应更明显了。

爱德蒙也跟着涨红脸,低声道歉,绷着声线说:“让我抱一会就好。”

看他这样小心翼翼,她突然不那么难为情了。

年轻人打量他看上去还很年轻的面庞。

“你知道你已经三十多岁了吧。”

趁着年长者着恼报复前,她从他的拥抱里退出来,站直身,轮廓被暖意描摹,把他整个推坐在安乐椅里,像是上次在马车里一样,将两个人之间掩出一片阴翳。

“我想帮你。”

仗着自己背了光,一阵窸窣后,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克莉丝坐得更近,在他的惊|喘里靠近耳际,坚定说。

爱德蒙却把她的不安和醋意看得很清楚。

他的新神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反而露出了孩子一样单纯霸道的占有欲。

只是稍微亲密一点,没关系的吧。曾经虔诚的教徒想。

她的射击比他要厉害,所以手很温热柔软,有薄薄的枪茧。

和他这半年的那些夜里轻念着她的名字不一样,缓慢得折磨人,和他偶尔梦境里的小理论家也不同,轻柔得像是嬉戏。

这次换他教她了。

她紧张着认真,起初有些惊愕退缩,被他安慰后又好胜心起,连效仿也笨拙可爱。

“克莉丝……”

“克莉丝,我的克莉丝。”

爱德蒙用低沉的嗓音不住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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