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个月,母妃已经来了三封信了。虽然每一封都很短,但是总有那么一两句是关心他的。
母妃一直让他照顾周揩,这就……
九皇子咬着后槽牙,又强把怒气往下压了压,再忍他一忍。
这边儿,柳莨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思索着一会儿该给十一弄些什么吃的,能让他多吃两口。
书房里,只有一个周揩在那里慷慨激昂。
"殿下,昨天柳莨插手死士营的事情,一定要严惩不贷!"
周揩说得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即就拽着九皇子的手,惩罚了柳莨。
九皇子扯了扯嘴角,压着冷笑,抬头看过来。
要不正好看到母妃的信,他刚才就准备让周揩的脑袋开花了。
这孙子还想处置柳莨?他怎么不上天啊?厉害成这样,赶紧去鬼门关走一圈啊!在这待着也太浪费了吧?
见九皇子露出了似是沉思的表情,周揩更是兴奋起来,他的表情激动得近乎狰狞,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柳莨一眼。
贱女人!弄死她!
周揩的那双吊梢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他缩着肩,神情兴奋,看着也就更猥琐了几分。
到这会儿,柳莨反而挑眉笑了,抬头看向九皇子。
九皇子这边还在憋着气,一抬头突然对上了两双眼睛。周揩这边倒是无所谓,平常看着都算丑到犯恶心了。反倒是柳莨这里,漂亮是真漂亮,但是她越笑,自己越是肝颤。
"咳咳……"
他假咳两声,像是思考什么在踱步,转身装作无意地绕到椅背后面。九皇子的手扶着椅背,有个东西的阻隔。他觉得自己稍微有点安全感了。
周揩却以为自己的计谋要得逞,攥紧了手里的扇子,咧嘴笑着,兴奋得喘着粗气,硕大的蒜头鼻鼻翼不断收缩,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猥琐的气息。
屋里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殿下,可是想好怎么罚我了?"柳莨的视线落在九皇子身上,抿唇笑着,眼睛都带着些弧度,像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没!没……想,想好了!"九皇子对上她的视线,心肝都是一颤,本来想说没有,但是看她的眼神好像更冷,便又赶紧改口。
九皇子心中的小人正在抱头痛哭,早就是泪流成河。
干啥呀!怎么总吓唬他啊!
昨天他就出去办个事情,结果事情就闹成这样了!也没个谁来通知他一下,直接就让他开始背锅!
"哦?殿下是如何考虑的?"柳莨低头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随意地扔出一句话来。
"那就……白银百两吧……"九皇子偷瞧着柳莨表情,声音压得很低,怎么听都透着几分心虚。便是如此,他还是有点肝颤,赶紧又补充一句,"十一便先修养吧,近期也不必回营地复命了。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和我说便是。"
"什么?!殿下,这怎么能!"
周揩瞬间就炸了,气得直跳脚。他骤然拔高了声音,嗓音显得极为尖锐。
罚白银百两?!
这算是什么处罚!简直就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而且还要给她名贵的药材?!
九皇子这边还担心惹了柳莨,没想到这孙子还敢在这闹!他脑袋里的那根筋又开始突突地跳,抬头看向暴动的周揩,眸色微微发冷:"周揩,这事已经定了!"
像是一盆冷水泼了上来,周揩的怒气瞬间熄火。蹬鼻子上脸、欺软怕硬,这两个词周揩一直诠释得很好。
"好,那谢过殿下了。"
柳莨抿唇笑着,颔首行礼。
她说完这句话,又往桌前走了两步,将案角花瓶中的花取出来放到一边,动作不紧不慢地将里面的水倒了。
那个花瓶通体白净,圆肚细颈,只有人小臂的长短,拿在手里把玩,也是极为精致的。
柳莨低头看着瓶子,手指在素白的花纹上划过,抿唇笑了。她本就生得极为好看,颔首浅笑的样子,简直美成了一幅画。
便是对柳莨多次针对的周揩,看到这个场景,也是看直了眼,差点流了口水。
九皇子倒没有沉浸在美色当中,见她拿起自己最喜欢的花瓶,隐隐察觉到什么,心里更是不安,迟疑着开口询问:"怎么了?"
"哦,没事。"柳莨侧头露出一个笑来,将右手的镯子摘下来,语气随意,"解决一下私人恩怨。"
刚才在屋外是怕惊醒了十一,才没有动手揍周揩。
现在?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