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衍站起身,“现在怎么了?不管要千年灵芝和万年人参都可以随便找来!”
大夫作鞠,“皇上,郡主是水米不进,滴药不沾,所以才整整三天,高烧昏迷不醒!”
萧奕衍皱了皱眉,脸色复杂的盯着宁欣瑶。
他试过喂她,用嘴巴渡药给她,可是全被她呕吐了出来。
红苕壮着胆子道,“皇上,要不你离开试试?”
宁欣瑶昏迷了三天,萧奕衍就坐在这里不眠不休,盯着她三天。
可是宁欣瑶的病情,不断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
他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戾气,恍若随时会屠戮众生。
没有人敢多说什么,璟荇面无表情的站在萧奕衍身后,做个尽忠职守的护卫。
萧奕衍将视线投向了另外一名大夫,“你怎么说?”
那大夫呐呐开口,一鞠作地,“皇上,郡主是郁结在心,求生意志薄弱啊!”
萧奕衍转过视线,不再盯着宁欣瑶,“这样下去,她会死吗?”
“高热一直不退,郡主熬不过三晚!”大夫颤巍巍的道。
高热本就要补充水分,可是宁欣瑶喝水都能吐的昏天暗地,人根本撑不下去。
萧奕衍点点头,也不再说话,转身走出了屋子。
璟荇沉默随行。
看着王府外面,精致的园林景色,萧奕衍眸光苍凉,“我错了吗?璟荇,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若不是皇上仁慈,宁欣瑶早死了一百次了!”璟荇面露不屑。
“欣瑶,本来就是这种性子……”
“惯子如杀子,欣瑶郡主的性格,朱霁和宁晋应该担一半责任!”
“可是,我就是喜欢宁欣瑶的这种性子!”
璟荇默。
湘南王府书房。
萧苏恒拿着一本书,却许久都没有翻页。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赶紧放下了书本。
桃红小跑步过来,气喘吁吁,“王爷,欣瑶郡主要是再不能退下高热,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萧苏恒俊脸骤然一白,眸光黯淡。
桃红焦急无比,“王爷,您去看看郡主吧?您是王府的主人,郡主是客人,于情于理,您都应该去看望!”
他摇摇头,“皇上呢?还在西次间守着郡主吗?”
桃红蹙眉,“皇上去了郡守府,说是有公务要办!”
萧苏恒犹豫,要不要看宁欣瑶?
但是,答应了二弟,他会放弃。
若是不看,真的错过了宁欣瑶的最后一面,怎么办?
他修长的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直到外面响起了管家的声音,“王爷,王府来客人了,王爷,王府来客人了!”
萧苏恒抬起头,“谁来了?”
“京城来的,说是郡主的亲人,先来打头阵,宁安王和宁安王妃已经在赶来湘南的路上!”
萧苏恒面色一喜,“快请——”
有欣瑶的亲人过来,宁欣瑶怕是有救了。
萧苏恒匆忙赶去了会客厅,还没有打招呼,就看见了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郎,旁边跟着一个身形高大却衣着平常,面容俊朗的成年男子。
两人焦虑的走来走去,恨不得将王府的地面走出一个窟窿。
不等萧苏恒做自我介绍,宁钰一把抓住了萧苏恒的手腕,“王爷,带我去见我阿姐!”
风容点头如啄米,“我们是欣瑶的亲人,劳烦王爷带路,我们要立刻见到宁欣瑶!”
萧苏恒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将两人往后院里带。
宁欣瑶正病的神志不清,嘴巴里呢喃着听不懂的话。
宁钰一看见宁欣瑶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模样,就红了眼睛。
风容上前几步,一撩衣襟,单膝跪在了宁欣瑶的床前。
他双手握住了宁欣瑶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悲怆的大叫一声,“阿瑶!”
宁欣瑶没有反应,依旧是奄奄一息毫无生气。
宁钰眼睛通红的看着宁欣瑶半响,回过头看着萧苏恒,“王爷,我姐姐怎么了?”
萧苏恒也难以启齿,宁欣瑶初来王府的时候,活色生香,可是二弟一来……
红苕哭嚎了一句,“少爷,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郡主!”
宁钰这才发现红苕,上前几步,摇摇头,“红姨,您照顾家姐一路,定然是不辞劳苦,家姐生病,哪能怪的上您?”
红苕泪流满面,握住了宁钰的手,“少爷长大了!”
两年不见,这个孩子,窜个儿了。
宁钰勉力一笑,安慰红苕。
大夫又端了温热的药进来,环视四周,想要找个机灵的丫头再喂药试试。
可是众人胆怯,连连后退。
皇上脾气不好,先前喂药的时候,不知道骂哭了多少人。
现在宁欣瑶就快要病死了,谁还敢接近?
风容始终跪坐在宁欣瑶旁边,见状,伸出了手,“我来喂吧!”
宁钰上前一步,“哥,你想好没有?”
这一喂,定然是众目睽睽之下,得罪了萧奕衍。
萧奕衍对宁欣瑶的心,明眼人都知道。
六宫充实,唯有中宫虚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风容摇头,面色淡漠,“我一介庶民,没什么好想的!”
他伸手穿过宁欣瑶的身体,刚刚准备将宁欣瑶揽起,却见宁钰上前,朝着他使了个眼神,“来了……”
他用口型说道。
一边说,宁钰一边要接替风容位置,扶起宁欣瑶。
风容却推开了宁钰,“你一个自己都没有照顾过的孩子,哪里懂得喂药,我来吧!”
宁钰只能退后几步,转身讪然的看着萧奕衍,接着行礼,“叩见皇上!”
萧奕衍摇头,“出门在外,不必拘礼!”
他将手中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扔给了大夫,“从郡守府找来的,已经长成了人型的老参,快点切片,然后给欣瑶郡主含在嘴里!”
大夫打开了红布,震惊的瞪大眼睛。
果然是长了手脚,连五官轮廓都已经初见雏形的宝参。
红苕惊呼了一句,“喝下去了,郡主喝下去药了!”
只见床榻上,宁欣瑶小脸惨白如纸的靠在风容怀中,风容声色不动,抱着她一只手拿碗,一只手拿着调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