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李守一帐篷后,崔梦溪跟逃离了什么危险地一样,拍着自己的胸口有惊无险。
紧接着,目光正式着前方,崔梦溪立刻恢复正常,走到了纪青夜的帐篷前,依稀能听见里面毛笔刷刷落在宣纸上的声音。
有些不忍打破这一幕沉静,在仔细听,似乎能听见那人的呼吸声。
在外面站了许久,崔梦溪终是没有进去,晨光微熹,落在她眼睛上,琉璃般的双瞳熠熠生辉,褪去了白膜,似乎比之前更亮、更有精神。
抬脚转身要走时,里面的人开口了。
“站了那么久,不进来吗?”
原来纪青夜早知道她在外面了。
颇有些尴尬,崔梦溪朝里面道:“就不打扰将军了。”
——“你不打扰也打扰了。”
言下之意,不进也得进了。崔梦溪脚下沉重,不知道要以什么心情面对纪青夜。进去时,两人同时抬眼看着对方。
“眼睛好了?”
明知他是讽刺,又不由自主应着他。
“好了。”早在在生自灭那一晚就好了。
纪青夜简单看了她一眼后,继续埋头写着自己的东西。
半响,少女突然开口:“谢谢将军,那晚上,我看见了满天星河。”
长风之下,是吹不灭的星火。山巅上,有无数星尘在闪烁照耀,照着少女的逆风生长。
纪青夜不作答。
不知过了多久,那封很长很长的信才写完。崔梦溪不知道那信是否是关于自己的,下意识看着纪青夜的手。
“怎么这么看着?”
收进了信封,纪青夜把信压到了最下面,起身时,眼色凛然。
天气已然转冷,纪青夜披着一身黑披风,英姿飒爽,让人移不开眼。
和少女的枫红比起来,格外不同,两人站在一起,却是十分惹眼。
“没,见将军这几日十分操劳,想让将军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纪青夜轻笑一声:“这几日?你才回来几天,就这么关心本将军吗?还是说,你在暗中观察着本将的一举一动?”
崔梦溪瞠目结舌,“没,我只是单纯的来关心一下将军。”
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嗯,现在关心完了,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崔梦溪双手交互,没意识的掐着自己的虎口,总觉得如果就这么走了,问得不清不楚,自己会后悔很久。
鼓足了勇气,道:“我想知道将军这些天,是不是在为我奔波?”
纪青夜愣了好一会,看着笑话一样看她:“崔梦溪,谁给你灌的迷魂汤?你怎么就这么自作多情?”
崔梦溪尴尬笑道:“没,确实是民女自作多情。”
须臾,崔梦溪重复用着那个蹩脚理由离开了,脸上的红是因为尴尬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