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缓看着那个和李太嫔一道?走进凤和宫的人,抬头望向司徒瑾,不可思议:“殿下,那不是怀兰公主么?今儿个公主殿下和太嫔娘娘不和家人团聚一堂,缘何来给姑母请安?”
司徒瑾也看到了李太嫔和怀兰公主的身影。
不过司徒瑾明显是知道些什么的,遂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看着云清缓,道?:“你呀,有时候聪明得令人惊叹不已,可有时候,在某些方面却又迟钝得让人无可奈何。”
云清缓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又有什么大事,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连司徒瑾说她迟钝都顾不上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催促道?:“殿下,那你快和我说说。姑母和怡太妃娘娘是又什么打算吗?”
司徒瑾有意教导云清缓,因此和云清缓说话向来是说一半,留一半。这样,既告知了云清缓真相,又引导了云清缓的思考。
所以司徒瑾此时也没有直接说,而是抛砖引玉地问道:“你应该知道清迟已经和梁家大小姐订婚了吧。”
云清缓点头:“这是自然。”
云清迟在考上探花之后,林氏就请了京城最有名望的冰人前去梁家说媒。
梁以蘅早就对云清迟倾心,梁家人也都知晓此事,因此云家和梁家其实早就形成了默契。
这再请冰人,自是水到渠成的好事。
如今两家六礼中已过了纳征。等到过完年,定下个好日子,再行请期亲迎,梁以蘅就会成为秦国公府大少夫人,云清缓正正经经的大嫂,而不再是毓秀书院的梁大师姐。
司徒瑾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不紧不慢道:“古往今来,宗族礼法,旁不压正,庶不压嫡。清迟即将成亲,清喻虽不至刻不容缓,却也是该早做打算。可他身为秦国公世子?,他的妻子将会是秦国公府的宗妇。放眼京城,身份比梁家还高贵的,又能找出几家?”
云清缓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自是明白了司徒瑾的意思,可又觉得是风太大导致出现了幻听:“姑母该不会是想让二哥尚公主吧。”
司徒瑾看着云清缓呆呆的表情,有些想笑,又立刻忍住了,一本正经道:“正是这个理。如今的长公主,只有怀兰待字闺中。何况怀兰的母妃虽然身份低了些,但怀兰本身却也是温婉贤淑,性柔弱骨,又不失烈心刚性,聪慧大度。母后和母妃商讨了许久,都认为怀兰做秦国公府的主母,是最适合不过的。”
云清缓的脑子?已经快要转不动了。她没想到,大哥那边才订了亲,二哥这边居然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被安排上了。
她当机了许久才道?:“所以太上皇在前些日子下旨,进怀兰公主的母亲李太贵人为了太嫔,也是这个原因?”
“自然。”司徒瑾点了点头,看着凤和宫正殿门口端庄大气的高大游凤木柱,叹道:“母后已经打算把怀兰妹妹接到自己身边抚养,并且决定更改皇家玉碟,把怀兰记为自己的女儿。这样,既抬高了怀兰的身份,也好不让人看轻了秦国公府。”
云清缓已经被这个消息砸得晕头转向,天雷轰顶。
难怪前些日子她得知怀兰公主的母妃无缘无故进位,好奇多嘴了两句时,娘亲和伯母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眼神。
看来她们早就知道了姑母的用意,就自己还傻乎乎的不管事,还真以为是渣男太上皇突然同理心大发,才下了那道莫名其妙的圣旨。
然后,云清缓因为脑子?抽搐,就这么问出了一个更加抽搐的问题:“可是,反正都是尚公主,为什么不尚陛下的女儿。”
司徒瑾这回是真没忍住,口里的茶差点喷出来。用丝帕擦了擦嘴角,大笑:“表妹,你有时候真的是太让人惊喜了。”
看到司徒瑾这么夸张的反应,云清缓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有心想补救一二,可是司徒瑾肩膀颤抖直接到停不下来。
云清缓:“……殿下,您别笑了。”
她好蠢。
她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要是二哥娶了表哥的女儿,这叫什么事。
难不成以后二哥和表哥见面就是‘我叫你女婿你仍叫我哥’吗?
什么玩意……
看到云清缓尴尬到恨不能钻进地缝的模样,司徒瑾强行忍住笑容,开口时声音已经有微微的沙哑:“行,我不笑你了。来,表妹,吃些东西。你玩了一个下午的冰嬉,肯定饿了。”
云清缓低着头接过司徒瑾递来的糕点,泄愤般地咬了一口,根本就不敢抬头。那模样,仿佛如此就能把所有的尴尬都嚼碎咽进肚子?:“你不准告诉别人。”
想了想,又补充:“谁都不能说,姑母和怡姑母说。”
司徒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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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自是有皇宫的规矩。
云清缓和林氏等人在凤和宫里用过晚饭,又陪着云太后说了一番话,便起身告辞,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林氏和袁氏边笑边说些闲话。而云清缓则时不时就要瞅一眼马车的车窗,之后又掩饰般地很快地收回视线。可没过一会,又忍不住看向车窗。
袁氏看到云清缓如此,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缓缓,你在看什么呢?这窗子?都被厚厚的帘子?遮着,你难不成看那帘子?开出一朵花了不成。”
云清缓脑海中时不时就会挤进今天司徒瑾和她说的那些话,猛然听到袁氏问话,一不留神脱口而出:“我是在看二哥。”
林氏奇道?:“你怎么突然间这般关心喻儿。”
云清缓见林氏问起,心里?也确实觉得憋着不舒服,索性把心中的话全部吐了出来:“我只是觉得,明明回京城也没有几年,可时间就过的这般快。这一转眼,大哥就要成亲了。就连二哥,感觉也是好事将近。”
袁氏听了云清缓这么说,捂着嘴笑了很久,看着林氏:“没想到缓缓竟然也开始操心起这种事了,果真是长大了。”
云清缓扁嘴:“伯母,我说的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