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封信
亲爱的忘化:
台启。
想起昨天竟然是中元节时,我从睡梦中突然醒来,当时已经过了零点。
四周安静如漆,连思想都静默了。我不知道我是否要在中元节祭拜苏歃血,但我惟愿他还活着,就坐在安努恩里某个地方看着我,然后看着我幼稚的行为而偷乐。
今天下午没有课程,是可以待在阿道夫的小卖部里偷闲的一天。
茶叶在沸水里缱绻起伏,万物如是。
气泡的展开与水雾的升腾,使空气更加美丽。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奥朗的故事,我便无法入眠,刚刚睡着便又因为想起中元节的事情而醒来。
现在,阿道夫试图给我催眠,结果反而让我清醒起来。
他的小卖部里放着一本文集,是阿道夫手抄的笔记本,封面烫金、鸢尾花暗纹,里面有一些我很喜欢的文字,就像坐在夜店里喝着朗姆酒一样,那些清冽的情节在浮动的空气里选择最跳脱的站台停留。
文字总说自己是浅薄的,其实它或许比须弥山还要厚重。
阿道夫也是这样的人,他总说自己是只寄生虫,但我却时常寄生在他的小卖部里,黏着他的书和他的读书笔记不放。
我发觉我越来越爱看书,但我依旧最爱锈红色和女巫之心。
今天开始,安努恩要报名运动会了,报名维持三天,其中就包括瑞莎跟我说过的天桥田径项目。阿道夫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参加运动会了,如果赌牌,那他倒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于是瑞莎藉由运动会报名名义,把我从阿道夫的小卖部里拽走,她一直不主张我老是往阿道夫的小卖部窝着,她认为我会被阿道夫带坏。
但带坏的前提是人们内心深处是不抵触这个走向的,既然从来就有这个趋势,又何来带坏一说呢?
在瑞莎的撺掇下,我竟然就报了那个田径项目。
报完名之后我才后悔不已,我已经多少年没有跑过步了,就我这种孱弱的身体跑上一公里就会横尸在马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