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重伤逃走回到自己地盘之后，谁能保证不会被其他的妖王趁虚而入？</p>
因为有这一层担忧，妖王们不会随意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p>
那几个特别疯的除外。</p>
只是他们发疯的对象也不限于人族，没必要千里迢迢跑来干架，若只是图一时痛快，直接和别的妖王打就完事了。</p>
“如果妖皇尚在，他自然管得住手下这些人，更何况，唯有他能抵御数位仙尊的联手……”</p>
那年纪小的修士本来听得迷迷糊糊，这句却是懂了，闻言惊呼一声，“所以他比宗主还强吗？”</p>
“也不能这么说，我只听师尊说过，他的力量极为特殊，境界相仿的人也拿不下他。”</p>
“这位师妹，虽然我也听过这说法，但妖皇被封印已经是千年前的事！”</p>
旁边有人一拍桌子，震得碗碟纷纷晃动。</p>
“这千百年来，九州仙府也是能人辈出，咱们的前任宗主栖云仙尊就不曾与妖皇交手，否则也是胜负难料！”</p>
“对啊……前宗主可是冰水风雷四属天灵根！正好克制妖皇的九业真火！”</p>
栖云仙尊修为大成时，妖皇已经被封印，自然没有交手的机会。</p>
“也不是这么说的。”</p>
有人沉声道，“我也听我师尊说过，折损在妖皇手下的冰水灵根不计其数，都以为他的业火会被冰水属性灵力所克制，其实并非如此。”</p>
“是啊，否则东海众妖如何能向他臣服，那些鱼妖当中多的是冰水属性的……”</p>
苏陆听着他们说话陷入了沉思。</p>
她知道妖皇终有一日会挣脱封印，而且那还不算是意外。</p>
彼时九州大乱，魔物过多，直接将陷冰山的封印毁去了，有能力加固封印的人也四散在各处。</p>
他们预料到妖皇早晚会出来，然后放任其发生。</p>
至于原因，魔物的目标是灵气和灵力，这东西可不止人族修士有。</p>
妖族也一样。</p>
实力越强的妖族，身上灵力越多，霸占的地盘越是富饶，灵气也越多。</p>
妖皇出来第一件事也是先将身边的魔物杀干净。</p>
毕竟它们是把他当成食物的，才会像是蛆虫般不断靠近。</p>
中原九州地界魔物多，西荒和东海的妖族地盘上，魔物也不会少到哪去。</p>
而且妖皇和女主毫无交集，苏陆也就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了。</p>
她现在对那位重渊之王更加好奇。</p>
苏陆倒是询问过萧天炀，霍衢此人，也是个来历神秘的，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身是什么。</p>
萧天炀猜测他多半是个怪妖——便是指的那些原身和普通飞禽走兽不同的妖族，譬如正常的小猫是一个脑袋，那双头猫就是怪妖了。</p>
苏陆也不能确定自己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倒是想多知道一些霍衢的事。</p>
可惜萧天炀对他了解不多，当年匆匆一个照面，话也没说几句就开打了，最后还是狼狈逃掉的。</p>
如今，膳堂里的炼石堂修士们议论了半天，从妖皇扯到妖王，也没几个人提到霍衢。</p>
或许因为他是妖皇封印后才崛起的，本人和妖皇没什么关系，才不会在这种时候被提到吧。</p>
苏陆遗憾地离开了。</p>
她拎着几个食盒直奔藏秘塔，做好在这里待上十天半月的准备。</p>
这一次寻找秘籍就没那么幸运了。</p>
苏陆一连选中了几个，看名字看不出属性，一翻内容全都是五行灵根的法术，练起来更是完全不上手。</p>
虽然一般来说，几个月时间练成一个法术已算是难得，短时间无所领悟也正常。</p>
但有了学截灵印的对比，苏陆就不这么觉得了。</p>
上回她在几个时辰里就有所领悟，能勉强囫囵着用出来，就算威力可能还不到一成。</p>
所以，从直觉上说，她觉得这些五行法术确实不适合自己。</p>
或许花时间总能学会，但应该有更快的。</p>
“……你一天里换了五本书了。”</p>
那一层的值守弟子纳闷道，“你都学会了？”</p>
苏陆摇摇头，“都不会，所以才换了。”</p>
那值守弟子是个新来的，也不认识她，不由大皱眉头。</p>
她忍不住劝道：“这位师妹，或者师侄，你应该只是练气境吧，学法术要不得好高骛远，就算练上一两个月毫无进展也是正常的……”</p>
苏陆知道对方是好意，也不多解释，只是道谢。</p>
“或许可以试试去十六层以上。”</p>
旁边响起一道温柔悦耳的声音。</p>
那值守弟子一惊。</p>
以她筑基境的修为，竟丝毫没察觉来了人。</p>
值守弟子转头一看，又面露恍然，同时连忙行礼，“见过虞仙君。”</p>
她心里又有些纳闷，毕竟这可是金丹境的大佬，也不用再借这些书了吧。</p>
再说落雁峰那边什么没有，首座的徒弟更是不缺秘籍。</p>
这样想着，她眼中又射出些崇拜之色，毕竟这是难得一见的人物。</p>
如今整个玄仙宗里，不算宗主那一辈的人，年轻些的修士当中，统共就能数出那么几位最强的。</p>
眼前这位也是个中翘楚了。</p>
“……不必多礼。”</p>
来人身材高瘦，黑发松挽，穿了件月牙色的绞珠罗裙，长袖飘飘，裙摆上雁纹精致。</p>
此时外面已经入夜。</p>
她将手中的书卷放在台上，半阙侧颜沐浴在烛光里，原先明晰的五官轮廓仿佛也变得柔和了。</p>
来人转头看向旁边的少女，因为身高差距又微微垂首，耳畔玉坠纹丝不动。</p>
接着眨眨眼，明丽清雅的面庞上浮现出笑意，“见过苏师叔。”</p>
值守弟子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虞、虞前辈？！”</p>
苏陆：“…………”</p>
苏陆干巴巴地开口道：“师侄也不必多礼。”</p>
值守弟子看上去像是要晕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