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温迅速穿上外衣,从衣架上拿了吴普的披风,急匆匆地跑出门去,在一个糜府家丁的指引下迅速出府。</p>
糜府和陶府住得很近,陶温走在街上,甚至连马都不必骑。</p>
当然,他也不必大张旗鼓。</p>
因为此行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暗杀陶兴。</p>
陶温目前没有任何办法去证明陶兴和笮融之间的勾当,也没有筹码和陶兴谈判,那么摆在陶温面前的只有暗杀这一条路了。</p>
有必要,则必须解决掉陶兴这个棘手的存在。</p>
陶府大门敞开着,时值清晨,门口洒扫的家丁有很多,陶温找到一个门口管事,说道:“我乃使君的孙子,陶温,你速速去禀报陶兴,就说我有事求见。”</p>
那门口管事不屑地瞟了一眼,见对方穿着富贵,不似说谎,于是半信半疑地“喏”了一声,走入府中。</p>
毕竟陶使君的家人哪个不是吆五喝六的体面人,出门在外必定仆从云集,哪有陶温这样单枪匹马闯府的?</p>
陶温却觉得非常诡异,自己回到陶家,居然还要通报,真是可笑。</p>
已经五年了,他离开郯城已经有五年。</p>
一个稚嫩的少年长成了英俊的青年,废物的公子也将迎来质变。</p>
不多时,这名管事从大门中走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笑嘻嘻地引着陶温进去。</p>
看来,陶兴这是准备好见面了。</p>
一路上的景致对陶温来说似曾相识,可他完全没有心情去回味过往的记忆。</p>
手心里汗津津的,陶温明显有些紧张。</p>
陡然间要对同姓从兄下毒手,他也不知道事后该如何收场。</p>
可惜,时间不会让陶温有过多考虑。</p>
“小公子请进,大公子就在堂上。”</p>
陶温将思绪拉回到眼前,还是肃穆堂皇的陶府前厅,可进入的心情却和五年前全然不一样了。</p>
“从弟,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p>
陶兴端坐在前厅侧座,严肃的侧脸如笔画铁勾。</p>
“从兄,你真的要害我?”</p>
陶温一本正经地坐到了陶兴的对面。</p>
“非是我要害从弟,乃是从弟要害我。”</p>
“笑话,我僻居广陵,如何能害得了郯城的你。”</p>
“现在下邳城里军队集结,笮融知道笮礼是被你们杀死的,前日已经派人来找我要人了!”</p>
“从兄不知道我在糜府吗?”陶温一脸不屑,看来这个陶兴还在这儿装好人。</p>
“知道,难不成我真的要把你交给笮融?”</p>
“哦,我信了。”</p>
“为什么你总认为我和笮融是一伙的呢?”</p>
“那日,你走后,为什么昙虞伽罗会找到我们住的地方?他不是你派来的,还能怎样?”</p>
陶兴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原来如此,你认为是我派番僧去杀你的。”</p>
“包括之前和笮融等人密谋毒杀我,不也是你的计划吗?为了陶家的主君之位,你想杀我,不是吗?”</p>
“你想多了。”</p>
“你不承认?”</p>
陶兴突然昂头对着房梁说道:“小烛,你下来,跟他解释一下。”</p>
陶温惊愕之间,房梁上已然转下一个翩然若仙的身影。</p>
那是一个年龄和身材都很娇小的女孩儿,浑身穿着紧致的衣服,行动起来十分敏捷灵动。</p>
那双大眼睛好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在了她的小脸上。</p>
陶兴说道:“她叫小烛,是陈家的密探,你的问题或许她能回答。”</p>